還真擋不住!
站在東寧城的城墻上,感受著凜冽北風,如冰刀子一般,刮在臉上,李信的心如墜冰窖一般。
從信王府出來,小半個時辰,已經圍繞著東寧城轉了一圈。
民房低矮破舊,柵板草皮胡亂搭著,算是房子。
而在南城,大部分區域竟然還是地窩子!
地窩子,顧名思義是在地下面挖掘出來一人高的區域,頂棚覆蓋樹木草皮。
冬天避寒,倒是窮苦人家最經濟實惠的住宿方式了!
除了東寧城寥寥無幾的大戶人家之外,其他居民大都如此。
而更有甚者,一些從北方逃難至此的流民,三三兩兩相互簇擁,窩在墻角。
沒膝高的積雪,更增添了嚴寒氣息。
流民個個忍饑挨餓,天寒地凍之下,還有一些流民被凍死,模樣凄慘!
整個東寧城,渾然沒有一點一省首城之意,活脫脫一個破城、危城!
最讓李信感到心寒的是,整個東寧城的守兵,除了百來名的王府護衛還算精銳之外,城內的守卒衣衫襤褸、鼻涕四流,那模樣頂多比流民好一點。
這還是守城軍隊嗎?
饒是如此,東寧城的守卒也才僅僅兩百余人。
武器極為簡陋,大刀、長矛、弓箭,以及身上簡陋的獸皮甲。
這樣的軍隊,面對北方草原上千馬匪,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時至如今,李信才明白先前自己是說了大話!
就目前東寧省的狀況,憑借一省之力,還真擋不住久經殺戮的草原馬匪!
唉!
這地獄一般的開局,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信王李信連連嘆息。
從城頭上下來,漫無目的地在城內走著。
一路上,街邊的流民見到信王,無動于衷。
仿佛沒看到一般!
他們餓得沒有絲毫力氣了。
“殿下,”
身旁的東寧知府張大元猶豫片刻,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暫時撤離東寧城。
海港還有幾艘大船,趁著海面尚未凍得嚴實,暫時撤離。
等到來年開春,草原馬匪撤退之后,我們再回來。”
“嗯?”
聽著張大元的話,李信眉頭緊皺,眼睛之中閃過一絲陰寒,“撤離東寧城?”
“是的,殿下!”
東寧知府張大元抱拳說道:“這也是往年,東寧城的習慣做法。
卑職聽說,城內的趙家、錢家,都在收拾東西了。
想必這兩天,也要撤離東寧城了!
殿下,草原馬匪來勢洶洶,我們不如避其鋒芒……”
“放你釀的匹!”
李信直接破口大罵,道:“是,咱們是有船撤離!
咱們走了,城內的百姓怎么辦?
你看看街上的流民、百姓,那都是本王的子民!
你難道讓本王放棄這些子民不管不顧嘛?
本王做不到!”
信王李信的一番話,惹得街頭巷尾的流民紛紛側目,也都多看了幾眼李信。
然而,也僅僅只是多看幾眼。
這些流民們知道,達官貴人遇到困難逃離此地,都是正常之舉。
而他們這些,壓根都不算人!
“殿下,小聲點!”
東寧知府陳大元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目今之際,別無他法啊!
再說了,不就是些流民嘛……
流民,比東寧省的野鹿還多。
沒了他們,明年還有別的子民嘛……”
“狗屁!”
聽到如此混賬的話,李信氣得瞪大雙眼,怒目直視張大元,厲聲質問道:“張大元,你身為東寧知府,就是如此治理地方的嘛?
身為朝廷官員,竟然放任一城百姓之生死于不顧,你還是人嗎?
今天,你不管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