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應該是十三歲。
訓練了兩年多、三年不到,南雪音第一次以護衛的身份跟著蕭鳴玉赴宴。
那兒的大部分都是男子,烏墜建議南雪音穿男裝,盡量不要開口說話。<b>><b>r>
南雪音應下了,也是這么做的。
她跟在蕭鳴玉的身后,盡可能地保持沉默,緊繃著臉,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更冷漠,也更有威嚴。
雖說時不時會有視線落到她的身上,但她也就當作沒發現。
直到酒過三巡,有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過來,與蕭鳴玉一番寒暄。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老是往南雪音的身上飄。
那種眼神很油膩,像是毒蛇吐著信子。
南雪音覺得不適,但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說了會兒話,中年男子語調一轉,指了一下南雪音,“這個小廝,端王從何處得來的?”
蕭鳴玉回答:“不是小廝,她是我的護衛。”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哎呀,我身邊就沒有這樣好的護衛。”
又把酒杯往前送,笑瞇瞇地問:“小護衛,會不會喝酒?”
蕭鳴玉起身按住他的手,“大人喝醉了。”
“沒醉!沒醉!是你這個小護衛,生得實在漂亮!”
他推開了蕭鳴玉,撲過來一把握住了南雪音的手,涎笑著問她:“你叫什么名字啊?幾歲了?哪里人?喜歡吃什么?”
十三歲的南雪音無所適從,下意識地去看蕭鳴玉。
中年男子一把攬過她的肩膀,“你家王爺想要我幫忙呢,你想不想幫一幫你家王爺?嗯?陪我一起喝幾杯酒,我就答應你家王爺。”
蕭鳴玉皺著眉頭沒說話。
南雪音深吸口氣,“真的?”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非常明顯的少女音色。
中年男子一聽,登時興致更高,“真!真!只要你陪我喝酒,我什么都答應你家王爺!”
又嘻嘻笑道:“不過,咱們得去樓上喝……”
那時的南雪音還不知道去樓上喝酒是什么意思,只是當時蕭鳴玉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就在中年男子連哄帶騙地要將南雪音帶上樓時,蕭鳴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南雪音的手腕,強勢地將她拉到了身后。
“端王!你這是什么意思?”中年男子明顯不悅。
“她不可以。”蕭鳴玉簡單地說了這樣一句,拉著南雪音就走。
南雪音還試著勸他:“王爺,只是喝幾杯酒,他就答應你了,我會喝酒……”
蕭鳴玉的腳步沒有片刻停歇。
等出了門,他才松開南雪音。
他陰沉著臉,警告她:“今后,你就做暗衛,別再拋頭露面了!”
后來,南雪音漸漸長大,也就明白了當時那中年男子帶她上樓是因為什么。
她也逐漸明白了,那么多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很多都帶著惡意。
如果不是她一身武藝,她恐怕早就被這殘忍世道生吞活剝了。
南雪音簡意賅,將此事說給了蕭攸瀾聽。
蕭攸瀾的眉頭皺得很緊。
良久,他道:“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南雪音慢了半拍,意識到他說的是那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
“他如今在奉都當差,一直以來背地里貪污腐敗,我不是不知道,證據也都收拾了,只是沒來得及動手,”蕭攸瀾摩挲著手指,聲調微涼,“看來,他活不到下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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