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順手拿起個竹筒飯,朝閻天邢遞了過去,可遞到一半,就忽然頓住了。
條件還沒談呢。
“閻隊。”
把竹筒飯收了回去,墨上筠朝他勾了勾手。
閻天邢悠悠然看向她,心知她在打鬼主意,但卻從善如流地靠近了些。
竹筒飯在手里轉圈,墨上筠朝他傾過身,別有深意道:“閻隊,我們還有只叫花雞。”
“所以?”閻天邢掀了下眼瞼。
“本來就夠兩人份,但您來了,我們也不能怠慢,想著臨時加個菜。”墨上筠說的很是委婉。
但篝火旁的三人,心里都很清楚她的外之意。
臨時加的這個菜,絕對是由閻天邢負責的。
“你說。”閻天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墨上筠吊兒郎當地坐著,身子傾斜,微微偏向他這邊,如白蔥般的食指輕輕撫摸著下巴,狹長眉眼一抬,染著狡黠和淺笑,精致的小臉沒有因上次的戰斗而留下疤痕,這么一笑,分外驚艷。
可——
閻天邢心里卻有點火氣。
自三天前,墨上筠打電話來后,他就跟他們營長鐘儒問明了情況。
二連在訓練中出了意外,本該參加三月考核的顧榮受了傷,需要在醫院養上三個月,連四月的集訓也會錯過,加上最近營里有些閑碎語,鐘儒為了大局考慮,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給墨上筠。
據說,墨上筠在接受鐘儒“批評”的時候,還跟鐘儒吵了一架,顯然心情是不好的。
但是,才過三天,她就跟一男人來到這荒山野嶺,有說有笑的,心情好得很。
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加個烤竹筍,三根。”墨上筠說出條件。
“好。”
閻天邢冷著臉應了。
但,他沒有自己去找。
直接打開通訊設備,通過耳麥吩咐山坡上的兩個友軍,讓他們去找。
墨上筠看他幾句話搞定,思量了下,又提議道:“要不,再搭個帳篷?”
“可以,”嗓音慵懶地答應,閻天邢一偏頭,直視著她的眼睛,不緊不慢補充道,“我來提條件。”
“你說。”
墨上筠坦然聳肩。
“不能干擾考核。”閻天邢沉聲道。
“行。”墨上筠毫不猶豫地應下,頓了頓,補充道,“零點熄火,回帳篷睡覺,絕不出聲,如何?”
這荒山野嶺的,加上天已經黑下來,總不能這么將他們轟走,不然找不到臨時的露營地,也是個麻煩。
路上,那兩個友軍就這個問題,聊了一路。
眼下,他們如此自覺,閻天邢能如何?
只得起身,幫他們搭建帳篷。
他離開前,一直看著他們互動的牧齊軒,忽然笑瞇瞇的來了一句,“謝了。”
話音一落,牧齊軒忽然感覺到一抹帶著殺氣的視線,一瞬間從身上掠過,只覺寒風凜冽,背脊發寒、壓力重重,牧齊軒稍稍愣了下,繼而回以閻天邢一個更明顯的笑容。
閻天邢涼颼颼地收回視線。
走到一棵樹上,隨手把手電筒往樹杈上一放,手電筒的亮光立即對準一片空地,照亮足夠搭建帳篷的區域。
身為特種部隊的隊長,幫一海軍陸戰隊副隊長搭建帳篷……
墨上筠默然地收回視線。
就閻天邢那干凈利落搭建帳篷的手法,反正她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滑稽。
*
墨上筠和牧齊軒交換了下眼神,默契地沒有討論閻天邢的問題。
聊了幾句,兩人的話題忽然拐到了“今后的計劃”上。
“先前是打算留兩年吧,現在呢?”牧齊軒將叫花雞篝火里扒出來。
拎著墨上筠的軍刀,在外面的黃土上敲了幾下。
“不知道。”墨上筠看著他的動作,聳了聳肩,反問,“你呢?”
牧齊軒把敲碎的黃土掰開,隨口回答:“再過兩年就走。”
墨上筠愣了一下,“去哪兒?”
據她所知,牧齊軒一畢業就被調到了海軍,第一年就順利成為海軍陸戰隊的一員,前年剛晉升為海軍陸戰隊的副隊長……今后兩年,也挺快的。
“跟導師一起工作。”
頭也不抬地回答著,牧齊軒專心將錫箔紙給撕開。
“也挺好的。”
墨上筠若有所思地點頭。
跟著導師工作,比在海軍陸戰隊是要有前途,而且,能降低一些沒必要的危險。
牧齊軒現在8歲,兩年后就過0了,這條滿是風險的路走的再遠,也總歸得有個盡頭。
在部隊的巔峰歲月,能有幾年呢?
墨上筠單手支著下巴,忽的抬眼掃向正在搭帳篷的閻天邢,跟牧齊軒的年齡應該一樣,這樣前途無量的人,不知計劃好未來的路沒有。
“你們軍區,新的特種部隊,不打算去嗎?”牧齊軒忽的問。
墨上筠笑了一下,“嗯,我不去特種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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