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的牧程和澎于秋對視一眼,下意識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后默契地開始宣布下一輪的考核。
“耳朵不舒服,想請個假。”
回過神來,墨上筠眼瞼一抬,把話說得半真半假。
不算扯謊。
倘若繼續待下去,耳朵肯定起繭子。
閻天邢饒有興致地挑眉。
墨上筠面不改色地看他。
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
無比鎮定。
儼然是料定他會同意。
“哪只耳朵?”閻天邢問,視線在她耳側游離。
連耳朵都生得玲瓏漂亮,耳垂小巧,皮膚白皙,縱然沒有帽子遮掩,也未被曬黑。
耳邊輪廓染了層淡淡毛邊,一時間,竟是惹的人移不開視線。
想了想,墨上筠道:“左耳。”
還真能說。
閻天邢唇畔笑意加深,微微抬眼,掃向先前“包圍”墨上筠的五人。
身為學員的四人,已經被助教“趕”回原位列隊站好,而身為教官的季若楠,已經做了決定,直接朝這邊走過來。
再看墨上筠,依舊站得端正,腰桿筆直,身形絲毫不動搖。
“準了。”
閻天邢漫不經意地點頭。
同意了。
同時,特地朝墨上筠身后看了眼,遞給她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意思是:要走趕緊的。
墨上筠會意,抬手壓了壓帽檐,立即走人。
為了避開季若楠,墨上筠從閻天邢身后離開,經過閻天邢時,閻天邢無意間掃了她一眼,意外瞄到她輕揚的唇角。
似乎,有點小得意。
閻天邢默然地收回視線。
此時,季若楠已經走到閻天邢跟前,她有點著急的看了墨上筠一眼,意識到不好去追,便打消了想法。
“閻……”張口欲喊閻天邢,可話到嘴邊,季若楠便意識到場合不對,頓了頓,她道,“閻教官,她跟你說了什么?”
“生理期。”閻天邢神色如常。
“……”
季若楠深吸了一口氣。
她身為女兵教官,墨上筠不跟她說,反倒是跟閻天邢說,這個小學妹是有多不待見她?
不過——
這樣的解釋,倒是可以理解。
墨上筠是身體原因,而不是故意“失常發揮”。
火氣漸漸壓了下去。
“我知道了。”
季若楠點頭,不再追究。
*
被閻天邢準了假,墨上筠的時間就空了下來。
沒有閑著。
換句話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于她來說,做無聊的事不如睡覺,而睡覺不如在無聊的時間里找點事做。
她回了趟7號帳篷,找到統一發放的“內務考核標準”,拿在手里瀏覽一圈。
一看完,便搖了搖頭,又去自己背包里把筆記本和筆拿出來。
她去了會議帳篷。
進去后,在里面環顧一圈,中間一張長形會議桌,有十個位置,卻只放了六把椅子。
墨上筠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筆記本和簽字筆一放,便開始“工作”。
這一“工作”,便待了整整兩個小時。
等她收了個尾,食堂已經快開飯了。
把簽字筆一放,墨上筠想了下,筆和本都擱在了會議桌上,然后起身出會議帳篷,打算先去食堂吃飯。
然而,她這邊前腳剛走,牧程和澎于秋后腳就進了會議帳篷。
教官的三餐時間要跟學員的錯開,他們閑著沒事,先來會議帳篷一趟,想準備一下六點半以后的開會流程。
牧程跟墨上筠說好,晚上七點在這里開會,到時候是商量“內務”的事。
眼下,六點半到七點,自然是討論這次考核的事。
兩人一進門,第一眼就見到了會議桌上的簽字筆和筆記本。
“喲,有人先來了。”
牧程朝澎于秋看了一眼,感慨一聲,然后就直接朝那邊走了過去。
一抬手,把筆記本拿了起來。
“不好吧?”澎于秋提醒他。
“工作用的記事本,應該不涉及隱私,”牧程晃了下手中的本子,然后慢條斯理地翻開,“就看看是誰的。”
只翻開了封面,露出了里面的扉頁。
有字。
但是,不是名字。
就兩行字——
『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這字,寫得賊漂亮,雋秀有力,瀟灑大氣,又不是隊長的字……”牧程看著澎于秋,狐疑地問,“不會是季若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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