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外。
除閻天邢之外,其余三個教官都圍聚在一起。
在他們身后,亮著一盞燈,照亮方寸之地。
一個接一個的助教跑過來,匯報已經成功將蛇放進帳篷。
不多時,所有人都匯報完畢。
三人對視了一眼。
“7號帳篷的情況怎么樣?”
澎于秋指了指一個助教,詢問道。
那人立即道:“沒什么動靜,就兩個人在叫。”
澎于秋微微凝眉。
梁之瓊那丫頭最怕蛇了,也不知道會嚇成什么樣。
想到這兒,澎于秋不由得偏過頭,有點惱火地盯著牧程,“隊長為什么要往7號帳篷放三十多條蛇?”
原本每個帳篷,都是給十來條蛇的,結果閻天邢一聲令下,從其它帳篷里湊出二十條來,全部丟到了7號帳篷。
也不知圖個什么。
“隊長的心思,你自己猜。”牧程攤了攤手。
“……”
澎于秋一時無。
季若楠看著他們,笑了一下,問:“閻教官怎么沒來?”
“沒說,”牧程回答道,“不過呢,我們估計,他是覺得浪費時間。”
“他一直這樣嗎?”季若楠有些好奇。
“差不多吧。”牧程點了下頭。
季若楠微微一愣,眼神悠遠,神情稍有恍惚,沒有再說話。
*
7號帳篷。
墨上筠一手抓著蛇,繼而探下身,從床頭下將背包拿出來,手指一勾,迅速將拉鏈拉開,從里面掏出一把折疊刀出來。
右手手指迅速將折疊刀打開,然后迅速將蛇頭給切掉一半,劇烈掙扎的蛇立即減緩了動作,唯有神經反射的輕微掙扎。
床下,有兩條蛇正試探地往上爬。
再看梁之瓊,還是縮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整個人只露出一個腦袋,身子瑟瑟發抖。
墨上筠皺了下眉,將蛇和刀用一只手抓住,掃了眼對面梁之瓊的床鋪,墨上筠將右手撐在床鋪上,越過了梁之瓊和兩張床的空隙,動作很輕地落到了梁之瓊的床鋪。
所見之處,沒有蛇。
但,胡亂堆在一起的被子……
將匕首放到右手,一條死蛇被丟到床上,左手抓住被子的一角,往上一掀,頓時,一條蛇在被子下現了身,伸長了半個蛇身,吐出蛇信子,對墨上筠報以警戒和防備,處于攻擊狀態。
墨上筠斜了它一眼,被子往下一壓,正好壓住大半個蛇身,另一只手手起刀落,如法炮制地切斷了大半個蛇頭。
沒有停頓,墨上筠將手中被子往自己床鋪一丟,然后抓住兩條蛇和匕首,隨后空出一只手來揪住下面的床單,一掀開,床單便脫離了下面的褥子。
墨上筠將兩條蛇丟到床單上,繼而迅速抓住床單的兩只角打結,兩邊都打了同樣的結,最后將兩端重新打結,將兩條死蛇封鎖在里面,兩邊留有縫隙,隨時可以丟東西進去。
臟了地,臟了床,都不好收拾。
她就將其掛在了床沿。
然后——
肆無忌憚地開始殺蛇。
見到墨上筠的動作,林琦和郁一潼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蛇,心里有個想法蠢蠢欲動。
她們手里沒有刀,只能抓住蛇的七寸往地上摔,連續摔個三次,蛇就算不死也得半死不活,但是因為不能判定是否死絕,所以她們不能隨意將蛇丟到一邊,不然極有可能導致背后偷襲。
于是,只能揪住蛇尾,繼續去對付其他的蛇。
但,行動總歸是不方便的。
“接著。”
正當她們猶豫間,忽然聽到墨上筠的聲音。
當下,有兩個盆徑直朝她們跑過來。
兩人下意識從空中抓穩,然后把蛇丟到盆里。
再看墨上筠,正站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去空其余的盆。
她空出了五個,冉菲菲、杜娟、倪婼三人的,碰都不碰一下。
桌上正好擺放八個盆,空出兩個,她將其他的瑣碎物品都丟到一邊,空出的另外三個盆放到桌上,其中一個盆里甚至還放了一條蛇。
林琦和郁一潼見此,再一次對視一眼。
“繼續吧。”郁一潼道。
林琦點了下頭。
緊隨著,郁一潼和林琦開始了接下來的捕蛇行動。
墨上筠以梁之瓊的床鋪為陣地,偶爾看到一條在附近,有時會抬腳踩著七寸,出刀了結;有時離得遠了,直接將折疊刀當做飛刀,一刀子飛出去,便準確無誤地刺中蛇頭,然后走近,補上一刀,輕而易舉地讓其咽氣。
至于蛇,一條都沒隨便丟,要么放到盆里,要么放到掛在床邊的包袱里。
三人忙得不亦樂乎。
而,對面的冉菲菲三人,卻一步都沒有下過床,倪婼和杜娟都不再叫喚了,但一個個都臉色煞白,神經緊繃地看著床鋪。
還沒有蛇往上爬,但是,圍聚在旁的并不少。
“墨,墨上筠,有……有蛇!”
冷不丁的,聽到梁之瓊顫抖害怕的聲音。
墨上筠剛解決完兩條蛇,將其往桌上的一個盆里一扔,繼而朝自己床鋪看去。
只見梁之瓊從被窩里伸出了個腦袋,一條菜花蛇正在床頭,蛇身在床沿的欄桿出纏了幾圈,蛇頭朝梁之瓊靠近,正朝她嘶嘶地吐著蛇信子。
大眼瞪小眼。
費了好大勁跟墨上筠求救后,梁之瓊緊張兮兮地趴著一動不動,渾身僵硬到近乎沒有知覺。
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瞪大眼睛盯著菜花蛇,瞳孔微縮。
恐懼在每根神經處蔓延。
墨上筠皺了下眉,繼而一個翻身,撐著床鋪從梁之瓊的床上一躍而過,穩穩落地后,來到自己的床鋪旁。
這一動靜,成功地吸引了菜花蛇的注意。
頓時張開嘴,朝墨上筠撲了過來。
墨上筠冷靜地盯著它,中途伸出手,緊緊抓住蛇的身子,在蛇張大嘴巴的時候,直接把它往地上一摁,軍靴狠狠踩住它的腦袋,一刀下去,切掉大半的蛇頭。
再一拎起來,蛇身甚至都不會再動彈。
見到墨上筠這番動作,接觸危機的梁之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額角有冷汗滑下,她跟虛脫一般,無力地趴倒在床上。
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管。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