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停穩。
光與影交錯之中,坐于摩托車之上的身影,清楚地映入眼底。
墨上筠神情分明愣了下,有抹訝然一閃而過。
下一刻,騎車之人松開摩托手柄,手一抬,將頭盔取了下來。
逆著光,有稍長的發絲于光影下輕揚,光纖斜斜灑落,映出半張側臉,容顏驚艷,狹長鳳眼,與墨上筠有幾分相似,卻是另一番成熟韻味。
看著不過三十出頭,像極了墨上筠的姐姐。
她只手抱著頭盔,一抬眼,便朝這邊看了過來,有夜風從她身后吹來,披肩的發絲凌亂而舞,衣擺飛揚,一抹身影,霸氣側露,氣場之強,引人注目。
兩道視線,那不經意間的一瞥,卻讓被其視線掃過之人渾身發寒,下意識地挺直腰桿、繃緊神經。
“師父?”
“女神?”
前方傳來兩道驚愕的聲音,分別是今朝和燕歸。
墨上筠:“……”
摸了摸鼻子,墨上筠略帶疑惑地掃了眼前方的今朝,最后將那抹疑惑壓下來,她似乎什么都沒看到,轉身就走。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岑女王可是一不好惹的主兒。
然,悠悠然傳來的一道聲音,將她的步伐強行終止——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
墨上筠眉頭微動,沒有半分心虛地轉過身。
只見騎車之人的視線,掠過前方的燕歸和今朝,準確無誤地落到她身上。狹長眼眸一瞇,帶著悠閑和趣味,分明有故意的成分。
燕歸側過身,看著墨上筠,朝她擠眉弄眼的,示意她趕緊過去打招呼。
一點兒都沒有義氣地站在了自己女神那邊。
至于今朝,似乎意識到墨上筠跟騎車之人非一般的身份,萬年不變的僵尸臉總算是發現了點變化,多少帶了點吃驚的意思。
這一番停頓,加之摩托車鬧出這么大動靜,導致從食堂出來的不少學員,紛紛停了下來,朝這邊投來好奇的視線。
若非有墨上筠在這兒,怕是全部一股腦地圍上來了。
墨上筠在原地待了兩秒,最后,抬手將帽檐壓了壓,皺著眉頭朝前方氣勢壓人的女人走了過去。
走近,站定。
墨上筠抬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此人姓岑,單名一個沚,江湖人稱岑女俠。
唔……同樣,也是她母上大人。
“媽。”
看著那張比自己大不了的臉,感覺到那徹底碾壓的氣勢,墨上筠不情不愿地喊了一聲。
她聲音不算大,但不遠處的燕歸和今朝都聽得清楚。
燕歸這個知道情況的,倒是沒什么表情,反而很是欣慰;倒是今朝,眼睛倏地睜大,近乎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如同姐妹的人,仿佛看到了新大陸,并且一時間完全無法接受。
岑沚偏著頭,上下打量了墨上筠一眼,隨后左手一抬,將墨上筠的作訓帽直接摘下來。
墨上筠默然地看著她的動作。
她忍。
于是,集訓營霸氣無敵的格斗教官兼女兵教官、墨上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身份不知的女人摘掉帽子這一幕,清楚地落到不少學員的眼里,激起了陣陣猜想。
——這是誰?
——到底什么來頭?
——跟墨教官是什么關系?
——還有能壓得住墨教官的人?
“上車。”
收回視線,岑沚丟下兩個字。
“那什么,我公務繁忙……”
話音未落,一個頭盔就朝她丟過來。
墨上筠一臉無語地將其撈住。
天大的事兒,也拗不過這人決定的事兒。
掃了眼手中的頭盔,墨上筠只得道:“等一下。”
說完,墨上筠轉過身,“燕歸?”
燕歸立馬走了過來。
然而,全程視線都落在了重新戴上頭盔的岑沚身上。
“女神,墨墨要走多久啊?”燕歸諂媚而殷勤地問。
啪的一聲將頭盔擋風鏡拍下來,岑沚簡潔明了道:“明早送回來。”
“這樣啊……”燕歸一個琢磨,然后面朝墨上筠,拍著胸脯保證道,“墨墨,明個兒早上我把所有詳細的名單給你。”
墨上筠挑眉,故作為難模樣,“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燕歸跟狗腿子似的,當機立斷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墨上筠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