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頂替陸洋當靶子?”
墨上筠這次問的時候很平靜,話語行間,眼角眉梢,沒有半點隱忍的怒火,好像所有的情緒都歸于寧靜。
“嗯。”閻天邢沉默了下,很快補充道,“我們有計劃。”
有計劃,意思是不是貿然去送死,讓人盯上后做出什么行動,而是自己這邊占據主動權,讓敵人落入他們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這還是在冒險。
但,在墨上筠可接受的范圍。
“哦。”
墨上筠沒生氣,也沒有其他表現,就這么平靜地接受了。
一如她當初不顧閻天邢的勸阻去救陸洋一樣,她既然當時選擇去了,就沒有立場去勸說閻天邢。
——只要閻天邢不是去送死。
而陸洋所承受的,足以讓他們為他冒一次險。
現在陸洋的遭遇,讓身為軍人的他們,難以不為他做點什么。
他視之為信仰的存在,卻在這種時候,將他推入了深淵。
從此,信仰崩塌。
每每想到陸洋詢問她信仰時的表情,先前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憑直覺意識到其中有故事,可得知他經歷過什么后,墨上筠總覺得冷。
那種絕望過后的刺骨寒冷。
“陸洋的事,你從哪里知道的?”閻天邢問。
陸洋在部隊的時,墨上筠可以找關系打聽到,可離開部隊后的遭遇,以及跟獵槍的恩怨,卻不是輕松弄到手的。
更何況,他得到墨上筠質問的時候,還在她打探陸洋的事之前。
想來想去,也只能跟與她待了一陣的夜千筱有關。
而那個夜千筱……
絕不是正常的軍人。
墨上筠倒也不隱瞞,將夜千筱介紹的那個人與閻天邢如實說了。
“裴霖淵?”
前方紅燈,閻天邢踩下了剎車。
借此機會,他不由得偏過頭,眸色微沉地看著墨上筠。
“嗯。”墨上筠應了聲,隨后問,“你認識?”
眉頭微皺,閻天邢聽說過夜千筱的人脈非同凡響,尤其是在境外,雜七雜八的人認識一大堆,卻沒想到認識的人雜到這種程度。
“以后不要聯系他。”閻天邢低聲道,語氣有些慎重。
“怎么?”墨上筠揚眉。
“接觸多了,對你和墨家都不利。”
閻天邢淡淡說著,掃了眼前方的綠燈,重新開車。
墨上筠有些奇怪地擰起眉頭。
這個叫裴霖淵的……什么來頭?
閻天邢明顯不想說,墨上筠也懶得多費口舌地追問下去。
她拿起手機,漫不經心地調出了裴霖淵的電話號碼,神情漸漸陷入了沉思。
*
閻天邢和墨上筠很快抵達他們要去的小吃街。
甩開了后面跟蹤的人,不用再顧忌那兩雙時刻跟隨的眼睛,閻天邢和墨上筠逛的時候也隨意很多。
閻天邢并不喜歡小吃街的食物,雖然平時在野外什么都吃,但在有條件的時候,閻天邢不是很想吃地溝油。
不過,他的意見被墨上筠給駁回了,理由是“得給她一個追求他的機會”。
這理由將閻天邢堵得啞口無,閻天邢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享受著墨上筠給他買的大堆食物了。
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而墨上筠跟閻天邢之間的對話基本都是一個套路。
“烤串,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