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淑太妃發病,慕容璟才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慌亂地扶住淑太妃,吩咐蔡嬤嬤:“快去找洛雪瑤要解藥啊!”
蔡嬤嬤不敢耽擱,立即往前面馬車跑過去。
這回,蔡嬤嬤也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滿臉陪著笑:“洛姑娘,老身是來取藥的。”
洛雪瑤笑得云淡風輕:“蔡嬤嬤,你只是個下人,我不為難你,你回去轉告豺豕,我跟他的約定,是昨日便要把楚凌岳的身契交給我,我才能繼續給淑太妃解藥。
但是昨日我等了他一天,他并沒有給我楚凌岳的身契。既然豺豕失信在先,那我們的約定也就不作數了。
接下來要么他盡快把身契給我,要么,淑太妃就自求多福吧!”
蔡嬤嬤拉著馬車不肯松手,小聲哀求道:“洛姑娘,我知道洛家是無辜的,但太妃也是無辜的啊!求您了,給我一顆解藥吧,我給您銀子!”
昨天搶了林芷煙的那只白玉簪只當了二十五兩銀子,被驛丞拿走了二十兩,剩下的五兩,請大夫就用了二兩,還只是開了些外用的止血化瘀藥。
內服的藥一副就要一兩銀子,但是煎藥需要藥罐子,官驛這邊所有東西都是要收租金的。
蔡嬤嬤有自己的算計。流放的路還長著,現在慕容璟成了豺豕,他的名聲臭了,那些部下又不見蹤影。
即便是部下們找上來,慕容璟起義也是名不正不順了。
蔡嬤嬤是淑太妃的隨嫁丫頭,她的心只忠于一個主子。剩下的這三兩銀子,最終被蔡嬤嬤換成了燒餅、鍋盔和腌菜,還有二兩多銀子,她悄悄藏在身上以防萬一。
眼下這個節骨眼,就是那個“萬一”。
蔡嬤嬤從懷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兩銀子,苦苦哀求:“洛姑娘,求您了,賣我一顆解藥吧!太妃何其無辜啊!”
洛雪瑤的笑容沒有一點裂痕,眼神平靜無波:“教育出一個賣國求榮的兒子,她當真無辜嗎?”
蔡嬤嬤哭著要給洛雪瑤跪下,又怕自己松手跪下,馬車就這么走了。
“洛姑娘,您行行好,求您行行好!”
洛雪瑤不是可憐蔡嬤嬤,只不過淑太妃和蔡嬤嬤是她帶出宮里,又送進流放的隊伍,雖說即便她不出手,淑太妃留在宮里也是死路一條,但總歸人是她帶出來的。
最終,洛雪瑤還是用一兩銀子的價格把一粒解藥賣給了蔡嬤嬤。
“告訴豺豕,明日若還是沒有身契,這解藥就要漲到二兩,后日四兩,大后日十六兩!他若是覺得楚凌岳的身契比淑太妃的命還值錢,那就讓他捏著吧!”
林悅的心情不太好,終歸還是惦記著林家。
林曾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方才挨了幾下鞭子,也不知道傷勢如何。林鴻才是林家獨苗,雖說長偏了,但也是唯一的男丁。
他傷了兩天都沒用藥,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洛雪瑤和那幾張臉有兩世的恩怨,自然不會答應讓他們上車。
顧芳和夏嵐為了緩和氣氛,開始輕聲閑聊。
“大嫂,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鎮子有些奇怪?鎮上的百姓似乎一點都不怕流放犯,也沒有半點歧視!”
顧芳小聲回答:“我昨天在布莊跟那個老板娘聊了幾句,她說這里幾十年前并沒有鎮子。
是天災人禍太多了,流民們進不去京畿,更走不到京城,便只能在這附近落腳。
這里本來只有一座破敗的土地廟,可是年常日久的,流民多了,竟然也漸漸形成了村落,又有了這偌大個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