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驍飛身上前,一個手刀劈暈了守門的衙差,奪過他手上的大刀,擋在阿山面前。
燕娘只覺得眼前一片刀光飛舞。
下一秒,院子里所有的衙差全都被打倒在地。
裴驍砍傷了他們的手,讓他們握不住刀,又砍傷了他們的腿,讓他們站不起來。
沒有傷人性命,是看在大家都是大虞子民的份兒上。
但裴驍不動手,并不表示其他人也不動手。
燕娘盯著躺在地上瑟縮的王五,苦笑道:“你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王五哆嗦著說:“他們是流放犯!如果敢殺人,那就是造反!造反是要殺頭的!”
裴驍冷道:“不錯,我就是要造反!是這腐敗的王朝逼著百姓造反!”
手腕一轉,裴驍把刀遞給燕娘:“燕娘,慶根,阿山,眼前這些人雖然不是直接導致你們家人死亡的仇人,卻也跟他們同流合污,如今你們可愿為家人報仇?”
燕娘盯著裴驍手里的刀,刀刃上還掛著幾滴渾濁的血珠,滴落在貧瘠的土壤里,轉瞬便消失不見。
就如同大虞千千萬萬的百姓,他們的血肉混進泥土里,根本沒人看得見。
燕娘顫抖著接過刀,卻遲遲沒敢動手。
王五和地下躺著的一群衙差還在高聲恫嚇:“燕娘,你可別犯渾!你這好好的客棧開著,老板娘當著,上面還有官府罩著,多好的日子啊!
鎮子上跟你一樣年紀的都拉去軍營了,只有你留下,你還有什么不知足!
你今天接了流放犯的刀,跟他們就是同謀!以后你也得流放,說不定還要拉去充軍妓……”
燕娘的眸子忽然染上一層紅色,她猛地抬起大刀,毫無章法地沖著地上這些衙差砍下去。
“我現在跟軍妓又有什么區別!你們全都不是好人,全都去死吧!去死吧!”
衙差們的血肉混合著燕娘的血淚滾落進土地,很快就把客棧門口的土地染紅。
客棧的伙計們聽到門口的騷亂,趕忙抄家伙沖過來,一把把燕娘拉進院子,又示意其他人也都進來。
燕娘的力氣不大,刀法又亂無章法,這些衙差只是受了重傷,卻還不致死。
他們以為伙計們是害怕了,想要關起門來大事化小,還吆五喝六地:“還不快去給爺找大夫,拿金瘡藥!”
“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能這么算了,你們得賠錢!償命!”
兩個伙計默不作聲彎下腰,撿起衙差們再也拿不起來的大刀,走到兩個衙差身后,左手拎著頭發,右手刀子一橫。
“噗呲——”
院子里竄起了兩柱血呲花,兩個衙差登時便沒了氣息。
其他衙差們驚恐地問:“你們……你們要干嘛?”
流放犯們縮成一團,一不發地盯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阿山和慶根也撿了兩把刀,一句廢話都沒有,上來結果了兩個衙差。
只剩下一個王五還在顫抖。
同伴的死亡讓他嚇破了膽,王五哆嗦著求饒:“燕娘……燕娘你放過我吧!我可沒有占過你便宜啊!我是好人……我……我無辜啊!”
燕娘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大刀微微顫抖,眼底卻涌起一股決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