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心情頗為低落的小沈大人又走回了城門口,展信佳這么一抬頭,竟然看見雁羽遙站在傅守安身邊聊著什么,旁邊還跟著崔晚照。
一旁不遠處稻草堆燃著熊熊大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時不時蹦出幾個骨頭渣。仔細看,里面隱約能看見幾個黑色條狀物,這些大概就是傅守安他們從郡守府里逮住統一焚燒的怪物。
看見展信佳與沈肅清走過來,崔晚照眼睛一亮,立馬熱情的就湊了過來。
“嗚呼,義母!你還活著啊。”
隨后她又看向展信佳身側的青年,噎了噎,好半天才遲疑的開口。
“義父?”
是這樣叫的沒錯吧,義母的相好可不就是她義父。
沈肅清:“?”
他不在的時候到底還發生過什么離譜的事情?素不素質差已經無所謂了,他現在就想知道為什么自己多了個素不相識的女兒。
得知展信佳在找大夫,雁羽遙笑容爽朗,拍著胸脯自信的開始毛遂自薦。
“找大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就是啊!”
展信佳嘴角抽了抽。
“你?你打算拿什么來治?”
“雁氏老方啊!”
展信佳:“……”
展信佳:“臥槽來人啊,趕緊把他打出去!!”
“臥槽你看不起老子!我可是妙羽真君,我家這個雁氏老方可是傳承了六百六十六年的宮廷秘藥,匠心獨具,嘔心瀝血。
我好不容易做了違背祖宗的決定才大老遠帶著小崔來幫你呢,你好意思嗎?”
“我謝謝你,我謝謝你十八代祖宗行了吧。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滾啊,你給我滾到天邊去!”
簡直添如亂啊!
展信佳翻了個白眼,她飛起一腳就要把氣得渾身發抖道心破碎的雁羽遙從城樓上踹下去,還是見色忘娘的崔晚照流著哈喇子及時攔住了她。
“阿紙妹妹,補藥啊!好歹這也是你未來女婿。”
站在旁邊當背景板且被這幾人之間迷惑的關系輩分聽懵了的沈肅清:?
場面亂成一鍋粥了,快來個人趁熱喝了吧。
豎著中指跟雁羽遙拌著嘴,口干舌燥的展信佳腦袋上忽而亮起一個金燦燦的問號,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之前忽略的關鍵信息——
據她之前探聽得知的消息,此次疫病的病原體是一只被扔在大街上的死狗,且被人發現時那只狗的牙齒上有血絲…
那它豈不是活著的時候就咬過人?
已知郡守府里所有怪物都是因為靠近死狗尸體才感染,所以第一個被咬的人呢?
那個人去哪了?
展信佳心底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她面色凝重的走到小沈大人身邊正要說起這件事,不遠處突然傳來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卻恰好打斷了她的話。
只見黃沙滾滾,塵沙飛揚,一大堆人馬從郡守府的方向趕了過來。
為首坐在馬上的,正是趾高氣昂的王太守。
伴隨著這些人的到來,城中原本家家戶戶緊閉的門也被打開,從里走出一個個臉色憔悴難看的百姓,表情皆是憤怒與怨毒。
眾人心一沉。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太守便高聲開口。
“抓住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便會有人將此次怪病的解藥換給我們!”
王太守一聲令下,百姓們便像是失去理智一樣跟著郡守府的侍衛一窩蜂扛著鋤頭鐵鍬之類的武器涌了上來,一通亂揮。
他們可不管什么無不無辜,他們只知道只要犧牲一個人整座城的人都能活命,自己以后不用跟家人膽戰心驚的活在疫病的恐怖氣氛里。
這么一大群涌上來,展信佳也只能跟傅守安護著不會武功的人一點點往后退。
理論上來說如果只是十幾百來個普通殺手的話,展信佳跟傅守安聯手倒也能應付,可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不計其數的普通百姓。
不僅打起來束手束腳的,哪怕對方用車輪戰也能把他們熬死。
心念一動,展信佳抱起小沈大人直接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她轉身就往城外跑。
至于其他人,呵呵,還是自求多福吧。
一邊跑,她還一邊大喊。
“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飯鏟頭!!”
之前鴻福寺的做飯師傅說過遙州城被控制在一個叫飯鏟頭的小頭目手中,展信佳當時還完全沒有往當地官員身上想過,現在想想婪疆勢力那么大,早就滲透進各方各面了。
王太守就是那個小頭目,溝槽的婪疆還在追我啊!!
遙遙的,她身后傳來王太守憤怒到破音的扯喊聲。
字字泣血,聲嘶力竭,比他一本正經的在燭臺下打開美味蟹黃堡秘方時還要憤怒一萬倍。
“?!草,你才是飯鏟頭,老子是眼鏡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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