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相貼的影子拉得格外細長,青年笑著撫了撫小姑娘額前仍翹起的那縷發,遷就著她的步伐牽著她行過人間長街短巷。
走向那個暫時勉強還能遮風擋雨的家。
她望著向前的路。
而他垂眸凝望著她。
至始至終,至死靡它。
——
六月中,暑氣一天比一天炎熱。
國子監也不是每天都得去,好不容易眼巴巴盼來兩天假,在跟還在廚房研究新糕點的小沈大人打過招呼后,展信佳便迫不及待竄出了門。
雖然她爹娘好像不養她了,但是她也真不能就放著那倆空巢老人不管啊。
令她震驚的是這都過去半個月了,她家居然還沒有被抄,簡直匪夷所思。想到這,展信佳狐疑的扭頭望向了一旁的雁西月與雁回時。
這倆街溜子還是她在路上撿到的。
“你爹最近龍顏大悅?”
聞,雁西月翻了個白眼。
“哪能啊,我父皇差點把我哥宰了!我倆剛偷偷摸回宮的時候就看見我爹吭哧吭哧在磨刀,要不是我及時撲上去空手接白刃,我哥現在都已經傍著皇祖父美滋滋住上奢華皇陵了。”
展信佳:“……”
她略為同情的望向垮著臉已經快哉不起來的雁回時。
難怪古風小生今天這么安靜。
展信佳肚子里的壞水翻了翻,突然湊近他伸手拍了拍雁回時的肩膀。待他兩眼無神的望過來,她便狡黠的朝他眨眨眼,壓低聲神神秘秘的開口。
“哎,先別難過了,這樣,你叫我一聲娘,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怎么樣?”
“你!”
雁回時頓時又驚又怒。
即便他擰著眉極力想擺出一副被羞辱后憤怒的表情,可瞬間紅透的臉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雁回時眼神閃躲,驚疑不定。
他怒斥她。
“你、你怎么這么變態!!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嘖,那你到底叫不叫?到底想不想知道?”
“娘……”
雁回時臉都燒紅了,整個人手足無措的,活像是不堪受辱的純情受氣小媳婦。
展信佳慈愛的“誒”了一聲,“秘密就是其實你不是我親生的。”
雁回時:“……”
他立馬扶著墻脫下一只靴子握在手里大肆揮舞,無能狂怒。
而笑得崩潰的展信佳早就已經像沖天炮一樣竄出去老遠,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跟在最后面的雁西月憋笑都快憋紅溫了。
“你們倆!等等我啊倒是!!”
剛笑嘻嘻逃到將軍府門口,展信佳還沒來得及開門,不遠處一輛轎子大搖大擺的抬了過來。
仔細一看,從轎子里下來的居然是王丞相跟王程。
喲,看來這是找上門告狀來了。
展信佳沒敢回頭,撒腿就往府里面跑,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喊著“爹!”——
院內,梨樹下。
展越一臉復雜的護著躲在自己身后的寶貝女兒,目光像是看弱智一樣看著王丞相。
“你的意思是說我家女兒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打斷了令公子的手臂并把他拖回了丞相府在諸多侍衛的眾目睽睽之下順手給了丞相大人您兩個耳光隨后囂張的揚長而去?”
展越很是無語,他噎了噎。
“不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自己笑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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