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左哄右哄的,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好半天才把氣得想弒君的小沈大人安撫好。
這么一鬧,她也來火了。
雁回時那個傻逼有病吧?逮著她一個人騷擾算什么事?
去書房取了筆墨,展信佳再次提筆回信,這回她字跡更潦草,怨氣也更深。
「再騷擾我,三天之內把你骨灰揚了!」
按道理平時她以這個語氣跟雁回時說話的話小沈大人肯定會略有微詞加以阻攔的。
畢竟小沈大人骨子里就是個古板的忠臣,深諳君臣有別。
哪怕雁回時先撩者賤,但大部分時候出于對晚輩的慈愛以及對君主的敬重崇畏,小沈大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足儲君殿下面子。
但眼下他也是氣得顧不上這些了。
待阿紙一寫好,他立刻將紙條塞進信鴿腿上的信筒里一把放飛。
末了,心情極差的他還不忘教育自家孩子。
“他腦子有問題,我會找機會進諫提醒皇上帶太子殿下去看看腦子的,但他這個癥狀我估計太醫院也無能為力,得請個道士或者薩滿進宮了……
至于阿紙你…最近少跟他玩。”
他家孩子本來就腦子不正常,要是再被帶壞了這還得了?
展信佳乖巧點頭如搗蒜,反正最近天氣熱得她快融化成泥,她只想賴在小沈大人的書房抱著冰盆過日子,壓根沒打算過出門。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的是,沒過兩天清閑,雁回時居然又回信了。
「癡心錯付,黯然神傷。
明日午時,城南河畔橋頭相見。
卿若失約,吾今后便肉身永墮紅蓮業火,于輪回間轉世為無情妖魔,從此封心鎖愛,舍棄人間七情六欲,談笑風生不動情……」
啥,啥,啥,這都是啥啊?
看了半天展信佳愣是一句沒看懂,怎么個意思,那小子要黑化成魔了?
將紙揉成一團,展信佳嘆了口氣。
“小沈大人,我看我明天還是出門一趟吧。”
沈肅清聽著有些不愉,他私心并不希望阿紙跟太子殿下走得太近,但他若是拒絕,則會顯得自己不近人情亦或者是過于自私獨裁。
這就不像阿紙喜歡的“小沈大人”了。
忍了又忍,袖下指節攥緊,沈肅清才終于強迫自己面上揚起毫無破綻的溫良微笑,盡力維持著,好讓自己眸底的陰翳不至于那么明顯。
晴光里,青年仍是斯文儒雅的模樣。
文弱無害。
“外面很曬,到時記得撐傘,我會去接你。”
——
展信佳其實是不常與雁回時單獨相處的。
自她有記憶起,她、雁西月、雁回時三個人便是捆綁著一起玩,他們就像一個小團體,缺一不可,絕不會拋下任何一個。
以前還好,展信佳可以拿雁回時當兄長,雖然他不怎么靠譜還老玩抽象。
但自從知道親情變質之后,她就感覺跟雁回時走在一起氣氛怪怪的…
八月的炎夏,火球般的烈日能曬得人脫一層皮。
刺眼的光蟄得人睜不開眼,身上曬得火辣辣的生疼,黏膩的空氣仿佛凝住了,地面滾燙滾燙的,踩上去都讓人懷疑是否會融化鞋底。
熱浪如水波浮動,一絲風也無。
兩人一碰面,卻無絲毫尷尬,反倒是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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