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
她沒有說話,腦海中卻突然清晰的浮現出兩個震耳發聵的陌生字,這兩個字來源于那個總是在她腦袋里喋喋不休的聲音——
它說:「他嗎這男配是傻逼吧,真服了啊…來,宿主,跟我念,傻逼!!」
于是年幼的小紙學會了人生中第一句不該學的臟話。
「傻逼!」
「哎?哎??什么意思?妹寶你別走啊!」
雁回時一頭霧水。
他還以為妹寶已經到了幻想自己是絕世天尊的年紀,為了討好她,他才編出那么一長串霸氣威風狂拽酷炫的詞,結果她就這么走了?
小紙深深覺得雁哥哥腦子有病,有的時候感覺有個這種哥哥在外面也挺丟臉的…
唔,她以后再也不要叫他哥哥了。
還是去找阿月吧!
阿月只比她大了半個月,眼下也正是會含著大拇指左眼站崗右眼放哨的年紀。
不知道為什么,小紙只要一靠近阿月,腦袋里那個聲音就會變得異常激動。
「你,上去欺負她一下!」
小紙疑惑歪頭。
「哎呀別管了,你倆反正以后搶男人的時候也要鬧得你死我活的,還不如趁著現在戰斗爽一下。來宿主,上去推她!狠狠的推她!」
雖然不懂為什么,但小紙還是乖巧照做了。
于是阿月的秋千搖晃了起來,她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正在賣力給她推秋千的小妹寶。
那個聲音:「……」
見阿月不知從哪摸出一顆糖,那個聲音又亢奮了起來。
「把她的糖搶了!然后自己假裝摔倒,等有大人來問的時候你就說是她推的你!」
小紙很是費解,擰起細眉,將信將疑的從阿月手里奪走了那顆糖——然后認真撕開糖紙,把剝好的糖又喂進了阿月的嘴里。
在阿月更加感激的目光中,小紙走到院中央直挺挺往地上一躺——
好嘛,睡著了。
還是晚飯點的時候爹把她搖醒的。
那個聲音:「……」
「干!你是惡毒女配啊!!能不能有一點職業修養啊!!!
不過想想也是有病,究竟是哪個小睿智第一個想到讓小說里牙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去雌競的,臥槽太惡俗了,畜生啊,雷人啊。」
小紙并聽不懂它的碎碎念。
她幾乎都快習慣了這個聲音的存在,有的時候其實還挺有意思的。而后六歲的某一天,這個聲音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出現頻率也更高了。
「誒,是系統數據有問題嗎?你這個惡毒女配怎么設定里壽命只有七年啊…」
小紙茫然。
而后那個聲音徹底消失了。
第二年,有點想它的小紙正躺在地上仰望著天幕。
但其實什么也看不見,只有漆黑一片,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因為她的眼睛已經不在眼眶里了。
從最開始崩潰的掙扎哭喊著,到后面連最后一滴眼淚都流干,那些難以忍受的劇痛逐漸變得麻木,到現在她似乎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
靜靜的躺著,她只是在心底慶幸著,還好爹爹不在京城,還好娘帶著哥哥出去給她買糖了。
好難過,她還沒吃到糖呢。
體溫一點點流失,她咳嗽著嗆出一口血。
意識消失前的最后幾秒,伴隨著凌亂的腳步,她聽見了一道刺耳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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