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到了殿試前日。
“拜見天君。參見師叔。”應天神識感應到這幾天形影不離的二人在一群內監宮人的擁戴下,來到自己在天君府里暫住的僻靜洞府,趕緊出迎做禮。
“應天老師,辛苦你一年悉心教導。一些隨身用品望請笑納,祝你明天殿試,及第奪魁。”看李為善還要作禮,嚇得應天連忙起身攔住。一邊說使不得,一邊要攔著魚貫而入的內監宮人。
一套炫金點玉青布外衫,一雙淡紫銀邊粉底云履,一頂琉璃嵌心通天道冠,厚厚一疊全新的仙家法卷,一支雪峰豹骨筆。其中更以一瓶御制的九陽還靈露最為珍貴,乃是大內特供,輔助皇子天君修行道術,迅速恢復靈力的天家上寶。
“如此貴重的東西如何使得,在下萬萬不敢收。”一向清苦的應天眼看推不掉天君李為善的“重禮”,情急之下居然俯身倒地朝著他拜了下去。
“天君,在下登門之前就受師父嚴命不可接受任何饋贈。連月來,生活上您廣施恩典,在下所受照顧已經遠超修道之人當受的福分。這次的重禮萬萬不能收下,請您務必體諒。”
說完又看向莊清云,“師叔,師門的規矩,望請代一二。”
不等莊清云開口,李為善就急了,“你做了我一年的教諭,明天又是殿試吉日,我送點禮物盡盡心意又怎么了?我這些東西都是平常物件,又非奇貨珍寶。難道犯了外臣結交天君的大罪?”
“我猜到為什么應天不敢收你的東西了。”看著不知所措的應天,生氣臉紅的李為善,莊清云裝作頓悟的樣子,“你送的帽子衣服都太新潮了。我們師門清苦,師兄弟們平時都是道袍便服,上朝就是映品朝服。哪怕不是多么名貴的東西,你讓他平時穿著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站在其他師兄弟中間。。。哈哈,想想都太夸張了。”
李為善被他一番提醒,腦海中浮現貌有六十的應天穿著新衣站在一群差不多年紀的師兄弟中間尷尬的樣子,噗呲笑出了聲。
“應天師侄,明天是殿試的吉日。這一年你為了教諭的事,耽誤了不少清修。天君所賜,不是結交而是心意。法卷和靈藥都拿著吧。這個主,師叔給你做。大師兄要是有說辭,我去解釋。”
應天還想再說,被莊清云止住,“好了,我的應天好師侄。你是金仙境界,明天殿試十拿九穩。我是散仙修為,還要和你同場競技。你就饒了我,讓我趕快回去再翻翻經書吧。”
東極真人擇徒十分謹慎,教導時候規矩又是嚴苛,門下俱是認真嚴謹之人,被莊清云這句玩笑話搞得不知如何是好。說是他玩笑吧,他的確修為略低實力不足。說他該回去翻書吧,這臨陣磨槍的事,實難對其有所幫助。
就在他猶豫思索時候,莊清云一個眼色拉著李為善便逃出了洞府。連本來說要帶走的衣冠鞋履也都留了下來。
“哈哈,你這個師侄好古板啊。”連日來兩人私交已深,莊清云又是個不講究規矩的人。私下時候,彼此稱名道姓,自然你我相稱。
“師門規矩重。他們又清苦慣了。這些東西拿了也不會去用。”
李為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從百寶袋里取出了一個白玉葫蘆,“對了,我有樣東西要送你。也祝你馬到成功,順心如意。”
只看那葫蘆溫潤似處子含情、細膩如繞山晨霧、渾厚尤萬年深潭、潔白勝羊脂凝霜。
“那么吉利啊。”莊清云拿到手里看了看,就還給了他。“可惜,我不能收。這玉質一看就知道是上古的神物。超出平常物件太多。哈哈。你現在不怕人家說你結交外臣啊。”
聽他也拒絕,臉色已沉的李為善,被他后面一句又說得笑了出來,“希夷散人,你是陛下親封的君府侍讀。這個古玉葫蘆也不是什么靈寶法器。你就當遵我這個皇子的君命,安心收下吧。”
莊清云又認真看了看葫蘆,“的確,這個東西真不是個古寶法器。按理說這樣的品質,稍微制煉一下不說和太上古寶相當,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怎么就沒有煉化呢?”
“這個古玉是我兒時在父皇書房里玩時,見我喜歡,賜我把玩的。連天尊都說無人能夠煉化,你不是得了全道真人的真傳,若真能化成你的法寶。我也想開開眼界,看看你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是御賜之物啊,那我更不能要了。”
“我已經差人文書宗正府,登記入冊轉贈你了。放心吧。”
“嘻嘻,那好。我問了師父,他若沒意見。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