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神君袁乘風忙完公務，在智珠子的接引下來到冠燕群峰時候，金烏已西。

收好了師父親手做的青竹盆景，和他的一幅字畫，甚至還陪著他和早些來的李道宗李光兩人在云頭看景，閑聊了半個時辰，平時沒事都要在自己洞府賴著不走的李為善，這才姍姍來遲。

來得晚也就算了，再看他臉色陰沉，莊清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小子，你師父有我陪著呢。你家里的幾件寶貝，我現在是門清。我幫你當解說，短不了你的好處。九殿下送你那么漂亮一對白澤，你好好謝謝他去。知道你面子薄，當著我們人多不好意思。去吧，去吧。”

踩著眼光如炬的李光送來的下臺階，莊清云把李為善引到內書房。哄了半天才在他嘴里得知，就在前面李泰褒上門威脅，說他一向和幫助天子李承天謀反的源昌星君李榮鋯交好。現在父皇懷疑他也參與了謀反，讓他趕緊面圣自首。

一聽就知道這是無中生有的事，但無論莊清云怎么和他解釋安撫，都不能讓他釋懷。直到古一坊的人來問了兩次，是不是可以開席，連李光都來關心二人。莊清云終于忍不住，朝他大吼了起來：

“再哄下去。我腦漿子都要干了。幾句瞎話就把你嚇成這樣？我不和你多說了。你現在就跟我出去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今晚哪都不許去。明天一早，我來找你。再和你說。明白嗎？”

看他還是扭扭捏捏，莊清云怕眾人久等又吼了他幾句。李為善總算想到，還有他師父和李道宗等人在。本性里尊師重道的一面又站了出來，哭喪著臉跟著他來到大堂，坐了首席。

李光本來老于世故，李道宗一向四平八穩，袁乘風更是淡定從容，總算沒有因為李為善的情緒低落壞了氣氛。席正過半，李光見氣氛實在壓抑，打著趣讓莊清云猜門口這對青玉白澤是誰送的。

“智珠子說有名帖在。我還沒去看。您老要是急的話，我現在就去拿了看？”

“你去拿來，先別開。我們猜著玩。”

莊清云剛指了個伺候酒水的胡姬去取，就聽門外一人大聲說到：“不用猜了。送禮的人，已經來了。”

是天尊！

在場所有人都認出了他的聲音，趕緊起身離席，迎了上去。李為善心里咯噔一下，無數念頭涌上心來。慌慌張張跟著眾人出門接駕，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都平身吧。”天尊豪邁的笑，很快融開了尷尬的氣氛。

“聽說你今天請客。客人一多半都被我宣召入宮議事了。害你只坐了半席人，朕給你賠不是。”

聽了這話，別說莊清云了。在座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這不。我把你請的人都帶來了。順便把我朝第一大臣，孫司空也幫你叫上了。這下，你的面子夠了吧？”

聽得出他心情很好。莊清云的心也松開了點，“陛下親臨，臣的面子已經比天還要大了。司空大人下顧，臣的面子真可以存起來算利錢了。要說怕不夠的，可能就是怕菜肴酒水不夠了。”

李光只道他經常和自己沒大沒小開玩笑，不過是打鬧開心，沒想到那么多人面前，他居然敢和天尊如此奏對，不禁偷偷看了他一眼，心生佩服。

“那你就安排人，幫朕弄點。朕不白吃你的，還你一席御宴便是。你什么時候要用，什么時候找光祿寺去要。”

李道宗如何眼色，立刻起身攔著正要往外走的莊清云，示意這事他別管，叫他安心入座陪駕，自己帶著幾個昆侖奴去張羅了。

“你的禁制設的不錯啊。本來我還想讓你師伯破了結界暗暗進來看看你們呢。他說這個禁制了得，要硬來的話怕是動靜太大，還是喚了門人來開門的。憑著你師伯全力維持的神識罩，才勉強聽了你們一段對話。怎么，在猜那對白澤是誰送的？”

“陛下駕臨寒舍，臣已經不敢當了。您還送我那么一對寶貝，臣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