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一直是那么明媚,照進屋內的角度從來不會變化,仿佛永遠停留在早上的某個時間。
徐徐的微風透過門縫吹了進來,怡人的溫度讓人忍不住想要睡覺。
不遠處座椅上的白衣女人,正拿著針線給藍色布偶縫縫補補,窈窕的身軀像柳枝輕輕搖擺,嘴里哼唱著一首沒有歌詞的歌謠。
曲調溫柔舒緩,聲音細膩柔和,安撫著某人沉浸于美好的夢鄉。
而某人卻似乎并不愿意領情。
寧秋仍然被困在椅子上,身上的白線雖然少了一些,捆綁的力度也相較之前松了許多,可他仍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動作,生怕引起白衣女人的注意。
這會兒的白衣女人心情明顯不錯,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沒有剛開始那樣歇斯底里。
這個世界感應不到時間的流逝,寧秋也不知道,現在距離上一次的短暫醒轉已經過去了多久。
床上的身體又累又餓,他叫了一聲媽媽后,不知道媽媽給他做吃的了沒有?
做好了又怎么喂給他吃?
記憶中媽媽好像從來沒有進入過他的房間。
腦海里想著這些問題,思緒也逐漸飄散,大廳里的氛圍越來越寧靜和安謐。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寧秋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是媽媽找到方法給他喂飯了么?
既然這樣,那他是不是可以醒來了?
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低聲歌唱的白衣女人,如果他這時掙扎的話,肯定會引起她的注意。
必須得想個妥善的方法離開這里。
寧秋試著回想,當初他都是怎么離開這兒的
嗯,是的,好像每次都是媽媽叫他起床吃飯,接著他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要不,再等等?”
等媽媽叫他起床,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之前媽媽已經叫了他好幾次,他都因為身體虛弱沒法回應。
如今他的身體應該已經恢復了不少,可等了好久,媽媽似乎卻不再叫他了。
“我沒起床,所以生氣了?”
“夭壽啊……”
沒有媽媽叫他起床,他真的好不習慣。
更重要的問題是,他眼下該怎么離開,還不能讓白衣女人的發現。
緩緩閉上了眼睛,既然老辦法不行,寧秋只能另尋他法。
和煦的微風輕撫著他的臉頰,耳邊縈繞著女人搖籃曲般的歌聲,寧秋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片刻后,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里閃過。
“等等,睡覺?”
這個想法的出現猶如醍醐灌頂,寧秋的思路瞬間打開。
“現在應該是在做夢,如果我在夢里睡著了會怎么樣?是醒來,還是進入更深層的夢境?”
眼睛瞇開一條縫隙,他又看了一眼白衣女人后,否定了其中一種可能。
“應該不會進入更深層的夢境,沒有比這兒更深層的夢了。”
想到這兒,寧秋頓時產生了希望。
這個辦法應該可行,而且非常安全,大概率不會激怒白衣女人。
于是乎,寧秋干脆放松了精神,讓自己完全沉浸在女人的歌聲之中。
歌聲委婉平和,不知不覺中,寧秋又再一次睡去,座椅上的身體也慢慢變得透明。
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白衣女人為寧秋精心編造的,此時寧秋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可反常的是,白衣女人卻沒有阻止寧秋的變化,依舊自顧自地哼唱著那首重復的歌謠,手里的針線也沒有停下。
這一幕,看起來就像一位母親哄著孩子安然入睡,而自己還在一旁做著針線活。
隨著寧秋的身影在座椅上完全消失,原本束縛住他的白線也全都松散了下來,掉落到地上后不見了蹤影。
白衣女人的歌聲也驟然停止。
“他走了……”
“他這是第一次在我這兒睡著,不是被那個女人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