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鉞跟在謝鑲的身后進了宮。
“哥,要不還是再商量商量?這又不是剛賜婚的時候,現在才說不干,會砍腦袋吧?”
謝鑲停下腳步,回身看他:“你也知道一開始就應該拒絕?”
謝鉞老實地搖搖頭:“那天沒反應過來,我當時只是很詫異,我居然是個女的……”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謝鑲拍了一巴掌,瞬間就把后面的荒唐之都咽下去了。
謝鑲當然明白爹娘在想什么,但自己這個弟弟,自小純良,哪能隨意沾惹朝事。
賀昌錦聽說定國侯府的兩位公子來了,還有些不解,看了一眼正在和他商議國事的季銘利問道:“你覺得會是何事?”
季銘利了然一笑:“謝世子應該回京不久,此刻能帶著弟弟前來,估計是準備抗旨不尊的。”
賀昌錦一聽,抬手扶了下額,轉頭說道:“去,和他們說如果是討論婚假,就不必多了。”
謝鑲看著從御書房中走出的孫海公公,就明白今天他們是見不到圣駕了。
“孫公公。”他微微點頭。
“謝世子,皇上正在和季相商討要事,此刻恐怕不便召見。”孫海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謝鉞,笑著說道:
“皇上還說,若是想要商討婚事,等欽天監看完吉時再說。”
謝鑲聽到這句話,抬腳踹向謝鉞的膝窩。
謝鉞一時不察,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疼的他齜牙咧嘴,卻又不敢出聲。
孫海下意識抬手想扶,但瞄到謝鑲的神情,便又收回了手:“謝世子,請便。”
他說完,就回身走進了御書房。
謝鉞一瘸一拐的回到侯府,梁錢趕緊上前扶住他。
“小公子,怎么了?”
謝鉞彎著腰,扶著腿:“我在御書房門前的地磚上跪了兩個時辰,你說怎么了?”
梁錢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謝鑲:“那世子確實厲害,健步如飛呢。”
“因為我是跪著的,但他是站著的!”謝鉞實在走不動了:“去讓他們搬個椅子抬小爺回屋,疼死了!”
梁錢連忙點頭,松開手就往里跑,叫人去了。
謝鉞失了他的攙扶,差點摔在地上,嘴里忍不住一陣嘟囔。
“爹,娘。”謝鑲躬身給他們請安。
“皇上沒見你?”謝堂了然的摸了摸胡須:“你弟弟呢?”
“膝蓋疼,回屋歇著去了。”謝鑲坐下身說道。
謝堂一聽轉頭看了一眼夫人,他們兩同時起身:“走,去看看你弟弟。”
謝鉞能這么無法無天,本就少不了父母溺愛。
安暄婉一進屋,就走到了床邊,看到他的青紫的膝蓋,心疼的抽了口涼氣:“怎么傷的這么重?”
“娘……”謝鉞委屈抿嘴,但也不敢說是哥踹的:“皇上沒見我們。”
安暄婉瞬間起身:“不見就不見,怎么能讓守轍傷成這樣?我現在就入宮,皇上必須給個說法。”
謝堂一聽,嚇得趕緊攔住她:“夫人,這怎么可能是皇上罰的。”
他努努嘴,意思很明白,要問你大兒子。
安暄婉看向大兒子,瞬間就清醒了,她又坐回床邊:“梁錢啊,去拿些藥酒來。”
梁錢看著一屋子的人,拿了藥酒,就趕緊退下了。
“娘,我之前讓梁錢帶回來的東西,你交給皇后娘娘了嗎?”謝鉞出聲問道。
他可不想再說親事了,要趕緊說點別的。
“這個?”謝鑲將金鑰匙拿出:“季相交給我了,這個東西應該在季桅身上,梁錢含糊其辭的沒說明白,正好你說說。”
謝鉞張開嘴,又瞬間閉上了,他哪敢說和季桅逛青樓啊。
謝鑲卻瞬間明白了:“他又帶著你花天酒地了?留宿了?”
謝鉞連忙搖頭:“我只喝酒……”
他說到這,卻想到喝完酒回去的那盤棋,雖然記憶不甚清晰,卻又忘不掉。
只是這片刻的失神,謝鑲就察覺到了不對,往床邊走了兩步:“喝完酒呢?”
“啊?醉,醉了……”謝鉞并不知道自己紅了耳根,低頭說道。
謝鑲還想再問,謝堂開口了:“他們倆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喝喝花酒,重點是這個鑰匙怎么回事。”
謝鉞連忙將前因后果說清楚。
謝鑲瞇起眼睛:“金鑲樓?真的是金鑲的?”
“是啊,比宮里頭氣派,而且,哥你知道嗎?泰寧還有很多外族人。”謝鉞連忙將他在泰寧的遭遇也說了一下。
謝堂滿意的點點頭:“不多做糾纏是對的。”
謝鑲垂下眼眸:“拾城縣令王孝全,泰寧縣令許璀瑁,陵陽縣令馬濯。”
“哥,這你都知道?那你知道昌州郡守是藍家人嗎?”謝鉞立刻坐起身問道。
“藍疏風,少時見過。”謝鑲有些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官員任命,這是稍微觀察就能記下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嗎?”
謝鉞嘿嘿一笑,轉頭看著安暄婉:“娘,膝蓋疼……”
謝鑲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膝蓋上,疼的他差點跳起來。
謝堂看到他出手的時候就猜到他要干嘛,想要攔,但覺得自己可能也要挨打,便作罷了。
“現在這種才是真的疼。”謝鑲看著呲牙的弟弟,繼續問道:“你在拾城殺人了?”
“啊?”謝鉞扭頭看了看爹娘,看著他們二人閃躲的眼神,便知道今日難逃一劫,只能把事情說了下。
“若,若不是他們動了全莊性命,我,我不會出手的。”謝鉞說道。
“縣令沒抓你,這是因為你報了侯府小侯爺的身份?”謝鑲問道。
“還,還有鎮北王妃……”謝鉞的聲音越來越小。
謝鑲直接被氣笑了:“一名男子,被賜婚于他人,還是值得炫耀之事?”
“如果不是鎮北王,確實不太值得……”謝鉞說完就想跑,卻又被一巴掌拍在膝蓋上。
“娘,嫂嫂沒回來嗎?”他實在疼的受不了,一把抱住了安暄婉。
“好了!”安暄婉側身擋住謝鉞:“你弟弟舟車勞頓剛回來,你就算要訓話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相信你今天帶著你弟弟入宮,絕不是單純為了退婚,你將這件事鬧大,到底想要做什么?”
謝鑲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當初圣旨入府-->>,謝鉞便離府私逃,看似沒有抗旨之,卻做的是抗旨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