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固川看著梁篤的姿態,主動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準備接過他手中的信件。
“王爺,使不得。”梁篤趕緊跪到地上,將托盤舉過頭頂。
賀固川拿起信件,沒有看他一眼,轉身走回謝鉞面前,將信件雙手遞給他:“是娘的信,估計那是你雖未離京,但信中已滿是思念之情了。”
謝鉞聽到他的話,抬手接過信件,雖然不滿梁篤的態度,但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跡,眼眶還是有些微濕。
但他并沒有急著看信,只是將信件放在桌面,依舊一不發。
梁篤看到此景,立刻低頭,看來當初鎮北王離京,并不是和侯府有了沖突,自己這馬屁恐怕是拍錯了地方。
賀固川站起身子,轉身看著梁篤,緩緩走到他的面前停下,一未說,又向前走了兩步。
梁篤這時頭已經快要貼到地面了,背上也滲出了汗珠。
“梁……大總管!”賀固川緩緩出聲:“你這身份應該很多人都盯著在吧?
千里迢迢幫本王送來了王妃,本王心中甚喜,王妃也說這一路多虧大總管的照顧……”
“不敢,不敢……”梁篤跪在地上,狼狽的移動著身子,面對賀固川,整個過程他都沒敢抬一下頭。
“不敢?本王覺得你挺敢的,要不就留在府中,給本王當個大總管吧,京中的位置就讓那些想當去當吧。”賀固川出聲說道。
這意思很明白了,你奉旨送親,卻敢欺辱本王王妃,這差事你明顯是不準備做了。
“奴才,奴才……”梁篤咽著口水:“奴才哪有這福分,能伺候王爺王妃……”
他這話一出,廳中瞬間安靜了,他立刻明白,連忙說道:“是王爺,小侯爺……”
賀固川轉身走回桌邊,坐在下之后才再次開口:“本王雖已離京數十載,可本王一有皇兄厚愛,二有官職在身,三有親王爵位。
到底是什么,讓你們這些在京城中的奴才,覺得到了曲州,還能在本王這處立威風?”
“奴才,奴才哪敢,是奴才自己愚鈍,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梁篤連忙說道。
“所以,這囑托書是你讓侯夫人寫的?”賀固川繼續問道。
“奴才哪敢,哪敢讓侯夫人做什么,這,這是皇上吩咐的……”梁篤連忙說道,但他一說完便知道完了,身子抖得更厲害。
“你說,本王現在要是給皇兄寫封信,質問此事,你……”賀固川輕聲說道。
“王爺,王爺,奴才這一路真的沒有,沒有欺負過小侯爺,都是,都是按規矩行事。
確,確實,有些方便奴才,奴才沒有通融,但,但也是怕路上夜長夢多,這一路重要的很。”
梁篤往前爬了兩步,對著謝鉞磕頭:“小侯爺,奴才都是規矩著伺候您的。”
謝鉞明白他此刻的緊張是為什么,剛才他脫口而出是皇上吩咐。
這等于是出賣了皇上,賀固川若真的質問此事,他已經沒了活路。
不過……
有這么嚴重嗎?
謝鉞看了一眼桌面的信件,又轉頭看了一眼賀固川,這事情是皇上吩咐的,他和賀固川就算有不滿,也應該忍著。
下面的人規矩回話,實屬正常吧?
為什么這梁篤會如此緊張呢?
而且賀固川顯然知道,誘他說出此話的后果,為什么呢?
“我累了。”謝鉞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