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鉞聽著賀固川的話,眼神卻沒有一絲改變,這件事情涉及侯府,他不會那么輕易相信賀固川嘴里的這些甜蜜語。
“我要自己想一想,你忙你的事情吧。”
賀固川卻握住他的手腕:“我覺得現在的你應該一直跟著我,我知道你沒有信我剛才說的話,所以不就更應該盯著我嗎?”
謝鉞皺眉,他這話沒錯,但這種盯著也是相互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去做些什么。
但這里是北方,自己確實也做不了什么,而且梁錢還沒入城,自己身邊也無可用之人。
他還在思考,門外就傳來聲音:“拜見王爺,拜見小侯爺。”
孔廉護走進屋,跪在地上行禮。
“起來,孔縣令怎么來了?”賀固川拉著謝鉞坐下,借著面前賬本的遮掩,將銀錠放入懷中。
他這個舉動謝鉞當然看見了,但他心里的信任并沒有增加。
“早上魯將軍將人從牢里提了出來,下官想著王爺可能有需要詢問的事情,便過來了。”孔廉護說道。
“這些人在城里為非作歹,為何不管啊?”賀固川問道。
“是下官無能,抓了幾次,都沒將人抓住,加上……袁縣男又來敲打了一番,下官就,就……
還請王爺責罰。”孔廉護趕緊又跪下了。
“孔縣令起來吧,為官者,可不能懦弱啊,這地方百姓都指著你呢。”
賀固川的語氣明顯已經沒有了責怪之意,孔廉護連連點頭,緩緩站起了身。
“不過,這魂銷樓都是問題,孔縣令怎么沒有發現呢?”賀固川話鋒一轉,厲聲問道。
孔廉護嚇得又跪下了:“這,這魂銷樓該辦的文書都辦了,每年賦稅也沒有問題,下官,下官……
下官無能,請王爺責罰。”
“懦弱,無能,事出之后一句責罰,便可以彌補當初?”賀固川嗤笑一聲:“孔縣令,尸位素餐你便覺得可以不挨罰?”
孔廉護用力咽了下口水:“王爺饒命。”
“剛才還是讓本王責罰,本王真的要罰了,又變成饒命?”
賀固川垂眸看了一眼桌面:“念你確無大錯,降為主簿,若是還碌碌無為,那便辭官回家吧。”
“謝王爺恩典!”孔廉護連連磕頭,慢慢退了下去。
等到他退出去,謝鉞轉頭看了賀固川一眼:“就這樣?”
“他沒有大的過錯,就像他說的,雷豹他也想過懲治,但沒有能力,最主要的是,這里還有廣盛樓的名單我都查過,他確實沒有和縣男府勾結,降職已經算是嚴懲了。”
賀固川翻看著賬簿說道:“這些年縣男府里的那些腌臜事,之所以還有所收斂,可能就是沒有拉攏到他。
他這樣的官,說不上好,卻也不能說壞,總還有些用處。”
謝鉞將桌面上印出軍旗的紙疊起收入懷中:“我們還往東去嗎?”
“去啊,港口是每年必須看的,而且這銀子,不也是從東邊運過來的嗎?”賀固川說道。
謝鉞瞇了下眼睛,官場上的這些事情他想不到太明白,但賀固川不是,他一定已經有所猜測,但卻一句不多說,自己又如何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