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璀璨而又熱鬧。人群匆忙來去,車輛交錯奔馳,霓虹徹夜閃爍,走在或繁華或熱鬧的街道間,每一個人都是渺小的存在。
今夜,米靜和沈凌星沒有選擇用車子代步,他們時而淹沒在人群中,時而牽手橫穿過馬路,邁著輕松的步伐,悠閑地往家的方向走。
無疑,他們是幸福的,彼此相愛又彼此相守相伴。可比起他們,正身處在醫院的陳雯玉倒顯得凄慘!
孩子沒有了!
陳雯玉臉色慘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雙手緊握成拳頭,心里頭滿是哀傷和怨恨。
她真的很愛這個孩子,雖然在今天之前,他在她的肚子里還沒有完全發育成型,但她卻早已有了許許多多美好的憧憬。她想象過他第一次喊她媽媽的場景,也想象過他長大了,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的畫面,對這個孩子,她有著許多的期許,可他還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卻被殘忍地“殺”死了。而她自己就是“兇手”之一。
她恨自己,恨自己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她也怨自己,怨自己瞎了眼,選擇了這么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事已至此,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當初,她不應該接近他的。一個對自己的妻子各種抱怨的男人,怎么會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呢?
她不應該有僥幸心理,天真的認為自己會是他的真愛!她不應該插足別人的婚姻,損壞了自己的名聲和尊嚴,卻搶了個渣男!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挽救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自己種下什么因,便會得到怎樣的果。只是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她犯得錯誤買單!該死的人,應該是她!
陳雯玉自怨自艾的想,無聲地留著眼淚。
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靜悄悄的環境里,她卻突然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哇哇哇”
哭聲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尖銳,頓時,陳雯玉被洶涌而來的愧疚感和自責感淹沒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哭著問,“寶貝,是你在哭嗎?是你在哭嗎?”
“”
沒人回答,但嬰兒的啼哭聲卻也沒有消失,仿佛就在她耳邊響起,也仿佛正在跟她哭訴,不由得讓她的心揪緊。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吧?你是不是覺得我該死?”
“是的,你該死!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為什么要做小三?你為什么要破壞別人的家庭?你為什么要答應把我打掉?你現在哭有什么用,少惺惺作態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沒資格傷心,也沒資格得到原諒!你是小三,你是殺人兇手,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一通自責的呢喃過后,陳雯玉聽到了一道充滿憤怒和怨恨的聲音,她淚流滿面的朝四周圍張望,可眼前所看到的顏色都是雪白雪白的,壓根就看不到半個人影。
“孩子,你就這么恨我嗎?”陳雯玉跪在床上,雙手掩面而泣。
“我當然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憤恨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耳邊說話,聽得很清晰。
“你真的希望我死?”陳雯玉眼神空洞無神,失魂落魄地問。
“當然。你最好現在就死,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死!”
“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去死,我現在就去見你。”陳雯玉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自自語,話落,她忽然笑了,仿佛得到了解脫一般,微笑著拔下了手腕上的輸液針頭。
“孩子,你等等我,一定要等我。”
說著,陳雯玉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后開始尋找能殺死自己的利器。
病房里,陳雯玉把每一個角落都找了個遍,可卻一無所獲,而她像是中了邪般,一心只有尋死的念頭。
繞了一圈,陳雯玉又回到了病床上,她愣愣地看了看掛在病床上方的輸液袋,幾秒鐘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咧開嘴笑了笑。
“終于有辦法了。”陳雯玉又自自語了一句,而后,她站了起來,把輸液袋取了下來。
叮鈴鈴叮鈴鈴
陳雯玉剛坐下,放在一旁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可陳雯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自動地把鈴聲屏蔽掉了。
“寶貝,我這就去找你,你再等我一會。”陳雯玉雙手抓著和輸液袋相連的輸液管,邊說,邊把輸液管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隨后,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死了就痛快了。
就在她兩手同時扯動兩邊的輸液管的時候,她的耳邊又響起了一道聲音,不過,這次的聲音不像之前那般充滿了憤恨,相反,這是一道很溫柔的嗓音,瞬間就撫平了她心中的痛苦,讓她更渴望解脫。
沒錯,死了就痛快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思此,陳雯玉用力地扯緊了輸液管,讓它更緊地勒著脖子,好讓她能盡快解脫
咣當
東西掉地上的聲音驀然從門外傳進來,接著,病房門被人推開了,接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子匆忙的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你在干什么?你快住手!”
“”陳雯玉充耳不聞,她沒有松開手,因為無法呼吸,她的嘴巴本能的微微大張。
“你不能在這里死,你快松手,快松手!”護士邊喊邊抓著陳雯玉的手,然后用力一扯,便把陳雯玉的手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