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時間倆個人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聯系。
婉庭空極少上msn,楚修巖也是。但難得遇見了就會聊幾句。
她記得兩個人第一次聯系上是在圣地亞哥的汽車旅館里。婉庭空來個美國快2個月的時候,晚上洗個澡心血來潮就想上個線看看。
沒想好多朋友都在。楚修巖是第一個跑來說話的:
“又玩失蹤。”
婉庭空卻回得極快:
“這不叫失蹤。這叫旅游。“
接著就給他發了個得意的表情。心情很好。
楚修巖問她有沒有迷路。有沒有被人騙錢。還讓她少去亂七八糟的酒吧。少和外國佬搭訕。
婉庭空打了好幾個驚嘆號。
說自己不是小孩子。會看地圖。會駕車。英語交流也無障礙。
然后就給他發照片。
他問怎么沒人像。都是風景。
婉庭空說不給他看。
那人又接著拆穿,說一定是被加州陽光曬成了黑炭。丑得都不愿意見人。
婉庭空氣得連發了好幾張照片過去。照片里她和另一個摸清清秀的姑娘站在海灘邊,夕陽西斜落下,閃閃的眼睛便咪成一彎淺淺的月亮。
他才發來個笑的表情。
好幾次婉庭空都想問他和夏陽的事。
問題都打出來了。卻又全都刪了個干凈。婉庭空在酒店離守了電腦一天。晚上見他終于上了線。便索性開門見山:
“你沒去找夏陽?!”
沒回復。
“為什么!?”
她等了片刻。他只發來一句:
“什么為什么。不是有人照顧她了?”
婉庭空發了一串的省略號。又速度地回:
“我不是告訴你她在哪兒了?你怎么不去尋?”
婉庭空怎么也沒料到楚修巖竟沒去找夏陽。
孫顯新不想讓楚修巖知道夏陽的狀況處境。
那她就故意告訴楚修巖聽。
一直以來她都在想孫顯新見著楚修巖和夏陽重修舊好,灰敗又落寞的反應。
他越傷心失意她就越高興律師大人寵妻無罪。甚至一想起夏陽對他的回絕內心都會多些惡毒的歡愉
婉庭空見那端又是毫無反應。便又問了一次。顯然是有些急:
“你干嘛不去找她!?”
楚修巖這次倒回得很快:
“你急什么?我去找她你那么開心?”
婉庭空又打了一連串的省略,沒管他的問題。只回:
“孫顯新很會哄人的。你就不怕夏陽真的對他上心。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隨便。他們愛怎樣怎樣。不關我的事。”
“你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你更莫名。你這是在關心誰?夏陽還是孫顯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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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巖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夏陽。居然是在沈姨的葬禮上。
她的眼睛紅得不像樣。親戚朋友雖不算多。但也不少。
他派人送了個花圈。給禮的時候是讓婉庭空替自己一起給的。
楚修巖只遠遠看著她。那種感覺熟悉又陌生。看她恍惚的接受著別人的安慰。又看她時不時和一旁的孫顯新低語。
曾經的甜蜜歡愉虛幻得就像是一場夢。他該覺得憤怒該沖上去質問,這幾年她到底去了哪里。如今又怎么會和孫顯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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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庭空還是在沈姨葬禮的前兩天趕了回來。
葬禮那天下著很大的雨。簡直和加州的驕陽如同兩個世界。
夏陽斷斷續續地讀著悼詞。邊讀邊掉淚梗咽。婉庭空只站在奶奶身邊,低著腦袋。
沒能聽清夏陽說了什么。殯儀館的音樂一下響起來,陰沉得嚇人。
她緊緊攢著奶奶的手。看著三三倆倆的人群往沈姨躺著的玻璃柜走。
老太太看婉庭空一動都不動。拉著她向前走了幾步。輕聲道:
“走吧。算是見你沈姨最后一面。”
婉庭空恍恍惚惚地跟著人群走完了三圈。
沈姨躺在那里,表情安詳,只像是睡了過去。夏陽一路都平靜。只當最后沈姨被推著送去火化,才徹底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路跟著進了火化室。
出來的時候孫顯新抱著夏陽。俯著她耳邊低語著什么。隨即又親著她的額。夏陽不住地點頭。攢著孫顯新的手臂,看起來平靜得多。可還是哭。
孫顯新的表情很溫和,見她依舊止不住地抽泣,便伸了手捧著她的腦袋,唇微微動著,似乎在低語,隨即又用臉貼著她的頰。夏陽聽話地點著頭。擦著自己掉下的淚。
婉庭空隔著遠遠地望著他們。孫顯新一直看著夏陽也并未發現。直到夏陽捧著骨灰盒轉了身。兩人的視線才終于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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