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不許跑。”景黎氣惱地喚了聲,尾巴一甩就追上去。
小魚卵周身一顫,慌不擇路往后逃。不過他畢竟只是個魚卵,對身體還不能控制得太好,在水里搖搖晃晃,很快浮到魚缸邊沿,在水面輕微地蹦跶兩下。
秦昭:“……”
這是在向他求助嗎?
這父子倆簡直一個性子。
秦昭無奈,伸手入水,將自家崽子擋在手背后頭。小錦鯉沒收住勁,一下撞進秦昭手心里。
秦昭摸了摸他的背鰭,安撫道:“魚卵放在水中便可自由孵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我是知道呀。”
小錦鯉被他摸得舒服,瞬間放棄了繼續抓自家崽子,魚鰭舒適地張開:“可是這都好些天了,他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樣等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孵出來……”
小魚卵委委屈屈地蹭著秦昭的手背。
秦昭道:“小魚崽喜歡到處游,你把他困在一處,他自然不開心。”
小錦鯉原本都舒服得要翻開肚皮了,聽抬起頭。秦昭與他對視片刻,正色道:“不過你這樣做也有道理。”
魚崽:“???”
秦昭將小魚卵放回竹葉床上,平靜道:“小崽子的確長得太慢,要想想辦法才是。”
小魚卵似乎有點發懵,被放開了也沒動彈,景黎游過去,用魚鰭在上面拍了拍:“就是嘛,他一直孵不出來不就麻煩了?”
小魚卵頗有彈性,戳上去表面微微凹陷,手感很軟,被魚鰭一拍就顛一下。
景黎玩得不亦樂乎。
秦昭沉默地看著,忽然覺得自家小魚說不定只是想找個理由玩崽。
他清了清嗓子,道:“還是先出來出來吃飯吧,給你帶了最喜歡的那家點心,再不吃一會兒就涼了。”
聽到點心兩個字,景黎抬起頭,頓時把自家崽拋之腦后。
魚缸里閃過一道紅光,秦昭眼前一晃,便看見一道白皙的身影抓著衣服鉆進了屏風后頭。
屏風上映出少年穿衣的身影。
明明在一起這么久,連孩子都出生了,景黎還是不好意思在秦昭面前穿衣服。
秦昭喉結滾動,移開目光。
他回到桌邊,揭開食盒,將飯菜和糕點一樣一樣取出來。剛擺好,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旁側伸出,直朝那還冒著熱氣兒的白軟糕點伸去。
被秦昭輕輕拍開。
“先吃飯。”秦昭瞥了他一眼,皺眉,“怎么又不穿鞋?”
“天氣又不冷。”
景黎在桌邊坐下,雙腳直接踩在秦昭腿上。他腳上還帶著水珠,蹭在秦昭衣擺,頓時沾濕了一小片布料。
秦昭道:“不冷也不成,你剛生完孩子。”
景黎恐怕是這世上生孩子最輕松的人,不僅懷孕時沒受什么罪,下完崽身體也沒有一點影響,沒兩天就繼續活蹦亂跳。
“不知道你在緊張什么……”景黎小聲嘟囔。
秦昭面無表情看他一眼,景黎連忙閉了嘴,埋頭乖乖吃飯。秦昭這才低下頭,用衣擺幫他擦干了腳,手掌捂住對方冰冷的腳踝。
他掌心溫熱,景黎被燙得瑟縮一下,又被更加用力抓牢了。
那遠超他身體溫度的熱度從腳踝傳遞到身上,景黎腳背繃緊,像是有電流沿著尾椎直上。
可秦昭什么也沒做,只是幫他焐熱的腳,去床邊取來鞋子替他穿好,便進屋換衣去了。
景黎低頭扒著飯,忽然覺得面前的飯菜都變得沒滋沒味。
他們已經很久沒做過那檔子事了。
之前是懷著身孕不方便,中間是秦昭出遠門,回來后是因為生了崽。仔細算算,上一次越界,還是他在學堂里把人撩狠了,回家被按著磨了小半個時辰那次。
前前后后,都已經快兩個月了。
禁欲了這么久,秦昭還要來撩他。
真討厭。
景黎有時都不明白秦昭到底是想還是不想,明明是氣血方剛的年紀,怎么會這么能忍。
唔……倒也不一定。
秦昭自己都記不起他的生辰,更別說自己幾歲。
秦昭那張臉生得很好看,就憑那模樣,說他剛二十出頭也有人信。景黎還記得,當初村長要幫他寫籍貫時就來問過這事,不過由于秦昭自己也記不清楚,最后隨便填了個二十五。
他肯定不止二十五歲。
說不定年紀挺大,所以才對這方面沒什么需求。
景黎思維越飄越遠,秦昭換了衣服出來,看見的便是這人咬著筷子發呆。
秦昭問:“在想什么?”
景黎嘟囔道:“在想你到底多大年紀了。”
秦昭:“……”
秦昭現在不想與他討論這個,心平氣和地轉了話題:“今日我問過陳彥安,他過兩日就啟程去縣城。”
景黎問:“那我們呢?”
秦昭給他夾菜的動作一頓,暫時沒有答話。
這幾天,景黎一直在想這件事。
村子里的人不清楚他懷孕的月份,也沒人見過他的肚子,短時間還能瞞得住。
但畢竟不長遠。
他可沒辦法讓自己這肚子重新長起來。
想到這個,景黎忽然覺得自家崽短時間孵不出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