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冰一臉悵然,瞥向門里,云翎正為花祈雪療傷。
她心中自嘲一笑,他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都能如此上心,卻不愿在她身上花半點心思?一時間她竟希望房內的那個姑娘立刻死去。
她又憤然一望,長袖一甩,下了樓去。
芷歡進屋一看,花祈雪兀自昏睡,但臉色稍有好轉,想必剛才那一聲咳嗽吐出毒血,實是好事,她心里舒了一口氣,再一細看云翎,一臉疲憊,似是消耗太多的法力。
“這姑娘的傷勢比早晨的時候要好一些。”男子進到屋內。
“公子你早晨在哪里看到我們的?”芷歡想這一路上她多加注意,卻并未見到這公子,不禁驚疑,這公子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是的,為醫者,自是比旁人多在意這些事。我買來這金小蟲,便是打算來救這位姑娘,正想如何找你們,這不正巧碰到了姑娘你。那絲帕……不得不說姑娘你還真是聰穎過人。”男子笑一答。
原來他是看穿了自己想用血花強留金小蟲靈力的小伎倆,是以在門口說了那些話……芷歡的臉頰泛起一抹紅,心里一陣羞愧,唯恐被人恥笑了她去,便不再提起剛才的事情了。
“你是?”云翎問道。
“在下遲黎,行醫之人。”男子從袖中拿出金絲甕,金絲甕周身寒氣裊裊,一看是不凡之物。
“這里面可是金小蟲?”芷歡問道。
遲黎搖搖頭:“不是。以你這位朋友之能怎會不知道金小蟲?想必是知道金小蟲雖是好物,卻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它也有一個弊端——傷血。”話罷又看向云翎,微微一笑道,“我想算有金小蟲,你也是不會讓我用在那位姑娘身上的,對嗎?”
他來到床前,將金絲甕靠近花祈雪,云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有些細弱的手腕頓時泛白。
金絲甕的寒氣化作長煙向著花祈雪身前的傷口飄去,“嘶——”的一聲鉆了進去。
“你這是做什么!”芷歡質問道。
“等一等。”男子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一臉自信地笑道,“若是不成我賠你一命。”
花祈雪的眼珠微微一動,似有好轉,云翎放開男子的胳膊道:“多謝。”
“這東西為何物?”芷歡見金絲甕著實奇妙,便湊上前去仔細端詳一番,只見甕身鏤空,里面剛是煙氣聚集,陡然又變透明,竟似空無一物一般。
“我也才將它煉制不久,名字一直都未取。”遲黎看看遠處又看看眾人,腦中一轉,自覺滿意道,“不如叫‘懷情’罷。”
“謝謝你,遲黎。”芷歡道。
“現在謝還為之過早。”遲黎笑道,“還得要麻煩這位朋友幫我一個忙。”
“請說。”云翎道。
“我和你各司其職,我來遏制住傷口的腐化,既然不用金小蟲,那得完全靠你的能力來驅除傷口里的幻力。”遲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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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風徐徐,昨夜一整晚的綿綿細雨瓦解了炎炎酷熱。
芷歡剛一醒來去了花祈雪的屋內,將木窗打開,她坐到花祈雪的床前,心中一陣欣慰,今日應該能醒轉,她終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膽了。
這是?!
她不經意觸碰到花祈雪的鼻,竟沒有了呼吸?她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腦中轟響,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芷歡姑娘你在這里啊,我本來準備一會兒去找你的。”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芷歡,遲黎自覺不對,便又道,“你這是……”
芷歡二話不說,疾走兩步,兩指成劍向著遲黎的脖頸刺去。
遲黎一驚,躲過后道:“芷歡姑娘你聽我說……”
“你為何要這么做?”芷歡失態大喊,另一只手成拳又向著他的臉上重重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