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道:“他不敢,云行月是個聰明人,不會做找死的事情。阿凌當真有把握能贏?”楚凌道:“只要長離公子能夠及時將兵器送到。若是連第一戰都贏不了,那往后就更沒有什么指望了。”
君無歡點點頭,“余靖這個人,阿凌當初在上京的時候也聽說過吧?”
楚凌點頭道:“放心,我心里有數。”
君無歡笑道:“我對阿凌自然是放心的。”
君無歡果然說到做到,兩天后楚凌所需要的兵器就全部送到了。全軍整裝之后,楚凌選擇的并不是建立防線準備抵擋敵軍,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
楚凌帶著狄鈞段云帶著六萬兵馬主動出擊去攔截明王府的兵馬,葛丹楓率領三萬兵馬坐鎮蔚縣附近。
站在城樓上,目光楚凌等人帶著兵馬遠去,云行月摸了摸下巴忍不住低聲道:“若不是…我真不相信凌姑娘是個女子。”
君無歡側首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何?”
云行月道:“你見過幾個女人這么厲害的?正面跟貊族人開戰,這天底下就算是男人也沒有幾個敢這么想的。”君無歡垂眸,淡淡道:“你將貊族人想的太厲害了。”
云行月蹙眉,君無歡道:“貊族鐵騎確實厲害,但是…在厲害也還是血肉之軀。當初貊族人能以十幾萬兵馬將天啟趕到南方去,你覺得…只是因為兵馬的原因么?”
自然不是。云行月心知肚明,若不是天啟朝堂爭斗,吏治腐敗,無論文官武將都沒有將心思用在該用的地方,天啟何至于敗得那么慘那么快?
“這么說,你看好凌姑娘?”云行月問道。
君無歡微微蹙眉,道“難,但也并非全部希望。如果這一戰勝了…以后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云行月想了想,道:“我們去幫忙吧。”
君無歡有些意外地看著云行月,云行月理所當然地道:“咱們好歹在蔚縣白吃白喝人家這么久,特別是你長離公子…幸好靖北軍的人不知道他們的小將軍是個女的。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是凌姑娘養的小白臉呢。”
“……”君無歡沉默了良久突然縱身一躍從城樓上跳了下來。云行月嚇了一跳,“喂,你做什么去?”君無歡的聲音從城樓下飄來,“不是你的么?去幫阿凌啊。”
云行月半晌無語,最后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臉也跟著縱身跳了下去。
身邊腦子有病的人太對,身為大夫的他也很絕望啊。但是他又能怎么辦呢?
此時的南宮御月卻在信州城里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屬下殷勤的侍候。他如今臉上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而按照南宮國師愛面子的脾氣,哪怕就是天塌了這種時候也別指望他出門見人辦什么正事。事實上自從那天回到將軍府讓人去把信州鎮守將軍給殺了之后,南宮御月就再也沒有出過門一步了。
有些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南宮御月仰頭喝了一口壺中的美酒,方才睜開眼睛問道:“今天可有什么消息?”
一個白衣侍衛躬身道:“回國師,明王派了余靖和明王府三王子帶著兵馬朝信州來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后就能達到信州。”南宮御月微微點頭,并不在意,“信州剩下的兵馬現在如何了?”
白衣男子道:“尊國師之命,剩下的兵馬我們已經接手了。就算余靖來了,也不能輕易拿回去。”
南宮御月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道:“做的不錯,本座替拓跋梁收拾爛攤子,總要有點收獲吧?”
白衣男子點頭稱是,心中卻忍不住吐槽:“您只是殺了人家的信州鎮守將軍,順手接手了人家的兵權而已。并沒有替他收拾什么爛攤子。但是這話顯然不能當著國師的面說,國師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余靖奉了明王之名來此,只怕不會善罷甘休。”白衣男子提醒道。
南宮御月輕笑一聲道:“那也要他有本事或者來信州。傳令下去,馬上準備啟程離開信州。信州的兵馬……”白衣男子連忙道:“國師放心,寧都郡侯已經暗中派人過來接替了,有陛下的任命詔書。不過…國師不等人來交接了再走么?萬一余靖……”
南宮御月嗤笑一聲,道:“趕緊走,不然萬一余靖還是誰死了,拓跋梁怪到本座身上怎么辦?”
白衣男子心中有些驚駭,國師竟然斷定了余靖一定會敗么?若是如此…為何又要寧都郡侯派人來接掌信州兵權?信州守軍若是一敗再敗,這儼然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了啊。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白衣男子也顧不得多想,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南宮御月從軟榻上站起身來,隨手將酒壺扔到一邊就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南宮御月卻站住了。不知何時,君無歡一身青衣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下。雖然狀似素雅無華,卻依然難掩他眉宇間的雍容銳氣。南宮御月微微瞇眼,道:“君無歡,你膽子不小。這個時候還敢擅闖將軍府。”
君無歡并沒有與他一般見識,只是道:“你要走了?”
南宮御月冷笑道:“不走等著給你們背鍋?本座沒空陪你玩這些游戲,上京皇城里還有人等著我回去跟他算賬呢。”
君無歡也無所謂,抬手將一個東西朝著南宮御月拋了過去。南宮御月接在手中卻是一個藥瓶。君無歡道:“云行月替你配的新藥,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人看看,然后自己照著配。”其實這話是多余說的,這些年君無歡前后拿過不少藥給南宮御月,但是除了動彈不得的時候被強灌下去的,南宮御月只怕從來沒有真的吃進去的。
他寧愿找人將藥方研究的清清楚楚,然后自己找藥材重新配置,也絕不肯吃別人給他的藥。南宮御月看了一眼,方才輕哼一聲收進了袖中。看著君無歡道:“你還有什么事?”
君無歡道:“沒什么大事,你這次回去想要對付拓跋梁?”
“有什么問題?”
君無歡搖搖頭道:“你暫時只怕還動不了拓跋梁。”
南宮御月冷笑一聲,笑容輕蔑地道:“就憑冥獄么??”
君無歡看著他,“就算你不承認,白塔的實力確實不如冥獄。更何況,你打算將所有的實力都砸在拓跋梁身上么?”南宮御月有些煩躁地道:“本座不需要你提醒怎么做。”
君無歡搖頭笑道:“不,我可以幫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給拓跋梁一個深刻的教訓。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南宮御月揚起下巴掃視站在對面與他隔著一個院子對望的君無歡,道:“你想殺誰?”
君無歡一愣,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殺人?”
南宮御月笑容更冷,“除了殺人,你還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
君無歡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這次我不需要你殺人。你只需要去刺殺一個人就行,不需要他的命,最好是能傷到,傷不到也無所謂。”
南宮御月一怔,有些好奇地看著君無歡,“哦?這倒是有意思了。你想要我刺殺誰?”君無歡要的不是傷人,而是有人要刺殺這個事實。
君無歡輕聲道:“拓跋興業。”
“拓跋興業?”南宮御月微微挑眉,思索了半晌突然笑出聲來,“君無歡,這個時候你讓我去刺殺拓跋興業,可是幫了他。看來你果然還念著他是笙笙的師父,是想要替你的未來的師父擺脫麻煩么?”
君無歡瞥了他一眼,不以為忤。淡然道:“局勢需要,你若不敢,就罷了。”
“這種激將法對本座沒用。”南宮御月不屑地道:“不就是拓跋興業么?本座答應了。”
“……”還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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