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錚想要去追上去,卻被楚凌拉住了。馮錚有些不解,“公主,就這么放他們走?”
楚凌冷笑一聲,看著他們遠去地背影道:“你放心,有人料理他。”
“公主!”黃靖軒和趙季麟帶著神佑軍趕到,遠遠地看到百里輕鴻等人離去的背影興奮地道:“公主,咱們追?”
楚凌淡淡道:“那是北晉公主和駙馬,追上去干什么?”
黃靖軒道:“追上去…抓起來啊。北晉公主怎么了?抓不得?”抓來跟拓跋梁談判也是好的啊。楚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有的人,不能殺也不能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太費事兒了。不然回頭你抓了,人家再恭恭敬敬的給你送回去,你是吐血還是不吐血?”
“可是……”黃靖軒有些不甘心,“聽說那個誰傷了長離公子,難道就這么算了?咱們先下手為強直接殺了不就完了嗎?”
楚凌冷笑一聲道:“殺一個公主頂個屁用!我們不能傷他們,不代表別人也不能。我若是捅他幾刀,他可能痛一痛就算了,但若是換個人捅刀,我保證讓他痛徹心扉永世難忘。”自己都快要死了還不讓我殺百里輕鴻,君無歡這件事你有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百里輕鴻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他的運氣了。要是不小心死了,可不能怪我啊。
楚凌帶著人回到城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京城里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比起往常顯得格外安靜蕭條的街道依然提醒著人們昨晚京城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楚凌沒有心思去理會別的事情,直接就回了公主府。余泛舟帶著人守在主院里,看到楚凌回來連忙上前見禮,“公主。”
楚凌點了點頭,問道:“怎么樣了?”
余泛舟道:“公主走了之后,又來過兩撥刺客,都被我們打發了,公主不必擔心。”
楚凌點了點頭,“外面怎么樣了?”
余泛舟道:“宮里還沒有消息,不過襄國公天亮的時候派人傳話說沒事,請公主不用擔心。邵大人和桓毓公子也傳了話過來,說局面差不多穩定下來了,請公主放心。”楚凌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我先休息一會兒,有什么事情立刻讓人告訴我。”
余泛舟點點頭,看了一眼楚凌明顯疲憊的神色不再多說什么拱手告退了。
房間里,君無歡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蒼白觸之冰涼宛如寒玉雕琢的一般。楚凌靠著床邊看著他沉睡的容顏,辛苦了一整夜的疲憊和困頓漸漸涌了上來,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拓跋明珠和百里輕鴻一路策馬往北而去,這次安信郡王的謀反明顯是失敗了。一旦等天啟人安定下來,他們再留下來就太過危險了。對此,拓跋明珠很是不滿。他們千里迢迢來這一趟,如果目的沒有達成就回去了,父皇一定不會高興的。
“謹之,父皇要你趁亂殺了永嘉帝和馮錚,你怎么……”怎么去刺殺君無歡了?
百里輕鴻沉聲道:“永嘉帝身邊守衛森嚴,想要得手并不容易。況且…如果永嘉帝和君無歡選一個,你覺得陛下更希望誰死?”
當然是君無歡了!
永嘉帝雖然是皇帝,但是在父皇眼中的威脅和價值只怕還不如君無歡大。父皇之所以點名要謹之刺殺永嘉帝,不過是想要考驗他的忠誠度罷了。一旦殺了永嘉帝,百里輕鴻就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了。無論是為了什么理由,在天啟人眼中刺殺君父都是罪無可赦的。
百里輕鴻淡淡道:“君無歡死了。”
“怎么可能?”拓跋明珠一怔,“如果君無歡死了,曲笙怎么會輕易放我們走?”若真是如此,曲笙這個女人得多狠心無情?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乎君無歡?
百里輕鴻道:“君無歡身患重病,這一次云行月劍走偏鋒想要替他壓制傷勢。現在他失敗了,等待君無歡的只有死路一條。”
拓跋明珠垂眸思索著,道;“如果君無歡死了,我們回去倒是足以向父皇交差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現在返回去殺永嘉帝或者馮錚太過危險了,更何況你又受了傷。現在駐守靈蒼江的將軍是誰?”
百里輕鴻側首看著拓跋明珠問道:“你想殺了他?靈蒼江駐守大軍數十萬,想要殺鎮守將軍的難度未必比殺馮錚小。”
拓跋明珠笑道:“我也是為了你啊,父皇最不喜別人違抗他的命令,永嘉帝和馮錚我們一個都沒殺,若是就這么回去只怕父皇那里……”
百里輕鴻目光深邃地看著拓跋明珠,拓跋明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謹之,你……”
“好。”百里輕鴻淡淡道。
拓跋明珠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什么?”
百里輕鴻淡然道:“殺了靈蒼江鎮守將軍。”
“公主,駙馬,前面有人!”前面開道的人突然勒住了韁繩警惕地道。
拓跋明珠警惕地看向前方,“有埋伏?”
“不是,只有一個人。”百里輕鴻沉聲道。
果然,前方轉彎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個人。遠遠地看過去,百里輕鴻只覺得那個人影有幾分莫名的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但是這官道上平時鮮少有行人經過,這個人直挺挺的站在山坡上顯然并不是閑來無事在這里欣賞風景的。眾人漸漸走近了一些,那人方才轉過臉來看向下面,看清了那人的容顏,百里輕鴻的臉色卻漸漸變了。
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男子,模樣俊雅,面帶微笑,眼眸中蘊藏著一種淡淡的溫雅和煦之意。拓跋明珠有些驚訝地看著那男子,又忍不住側首看了看身邊的百里輕鴻。那男子的容貌竟然跟百里輕鴻有幾分相似,只是這人一看就是天啟文人的俊雅風流,百里輕鴻卻是武將的冷峻。
一時間,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那青年方才淡淡一笑,道:“怎么?認不得我了?”
“輕翾。”
青年微微勾唇一笑,淡然道:“我現在姓云,云煦。”
聞,百里輕鴻臉色卻是一白,望著他半晌沒有說話。見他如此,拓跋明珠卻有些忍不住,神色不善地盯著云煦道:“放肆,你是什么人敢對謹之如此無禮!”
云煦嗤笑了一聲,卻沒有去看她而是對百里輕鴻道:“你娶了一個貊族蠻女便也罷了,怎么如此不知禮儀規矩?也罷,如今你姓百里,我姓云,誰也管你不著了。”
“放肆!”拓跋明珠勃然大怒,提起手中的鞭子就朝著云煦甩了過去。只是她手才剛揚起來,就被百里輕鴻抓住了,“謹之,你!”
百里輕鴻沉聲道:“放下。”
拓跋明珠咬牙,卻只能恨恨地放下了手。
云煦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往山上走去,沉聲道:“多年不見,駙馬不嫌棄就來敘敘舊吧。”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