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一邊往前走,一邊輕笑了一聲道:“蕭將軍,長離公子并不需要在乎百里輕鴻到底是叛國逆賊還是忠臣志士。他只須要在每一個階段選擇與他有利的人合作而已,百里輕鴻在長離公子眼中不是逆賊,也不是君子,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可以合作的人而已。”
“那云公子”
云煦腳下一停,道:“到底誰都明白,但卻并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這次雖然是受公主之托,但是這一刀我也是真心實意的捅的。我不在乎他是野心勃勃還是臥薪嘗膽,但是這一刀是為了百里家的族人,是他該受的。”
蕭艨跟在云煦身后微微皺眉,他其實還是沒有聽明白百里輕鴻到底是哪邊的人。讀書人說得總是這么讓人聽著費勁么?
云煦仿佛察覺了他的想法,輕嘆了口氣道:“蕭將軍,這世上其實很少能從一而終的堅持同一個信念。十幾年的時間,無數次的選擇,只要有一點點的偏移,就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蕭艨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若是如此,您”如果百里輕鴻真的是后來選錯了路,你不打算將他拉回來么?畢竟是親兄弟。
不知走出了多遠,才又聽到云煦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有的路,一旦選了即便是走到絕路也不會回頭的。”
跟在后面的蕭艨看不見的地方,青年眼底有水光閃現。
楚凌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乎乎的。慢慢從床上坐起身來,晃了晃腦袋方才看到房間里已經燃起了燭火,顯然她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現在又是晚上了。
正要起身下穿,卻看到躺在旁邊依然沉睡不行的君無歡。楚凌伸手探了下他的必須,微弱的鼻息讓楚凌暗暗松了口氣。
起身走出門外,整個公主府一片寧靜。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楚凌望著天邊的明月,一時間有些恍然。
“公主。”金雪走了進來,恭聲道,“公主醒了,可要先用晚膳?”
楚凌搖搖頭問道:“府中可有什么事?”
金雪道:“回公主,一切安好。襄國公和桓毓公子來了,還有蕭將軍也回來了。長生小公子受了些驚嚇,御醫給用了藥已經睡下了。還有云老先生和云公子受了些輕傷,肖姑娘說不礙事休息兩天就好。”楚凌點點頭,“襄國公在哪兒?”
“襄國公桓毓公子和蕭將軍都在書房,肖姑娘說公主太過勞累,因此襄國公讓先不要打擾公主。”金雪跟在楚凌身后一邊往外走去一邊道。楚凌點點頭問道:“白鷺和雪鳶怎么樣了?”
“白鷺姐姐和雪鳶姐姐傷得有些重,不過肖姑娘親自給開了藥,說是不礙事的。”楚凌點頭,“讓她們好好休息,要人好好照顧她們。”
“是,奴婢明白。”金雪躬身應道。她不會絲毫武功,府中亂起來的時候白鷺直接將她和小公子塞進了密室。結果她辦點事兒沒有,倒是雪鳶和白鷺傷得很重。對此金雪很是愧疚,不過她到底是有品級的女官,在楚凌沉睡,府中傷亡也不小的情況下,一個下午就將府中眾人安頓妥當了。等楚凌這會兒醒來,看到的便是一個依然井井有條的公主府。
楚凌走進書房,書房里坐著四個人。
襄國公,桓毓,余泛舟和蕭艨。
襄國公和桓毓坐在一起說話,余泛舟則跟蕭艨在說著什么,十分的涇渭分明。
見到楚凌進來,四人連忙起身,“公主。”
楚凌點點頭,“不必多禮,舅舅坐下說話吧。”
眾人謝過落座,楚凌方才看向襄國公問道:“安信郡王怎么樣了?”
襄國公嘆了口氣,看著楚凌道:“安信郡王死了。”楚凌有些詫異地挑眉,“死了?”她以為,按照永嘉帝的脾氣應該不會殺安信郡王,貶為庶民或者圈起來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才是。襄國公搖搖頭道:“自殺的。”
“這么有骨氣?”楚凌挑眉道,她覺得安信郡王不像是這么有骨氣的人啊。
桓毓嗤笑道:“跟骨氣無關,他也算是開創了天啟皇室宗親起兵造反的先河了。若是不死,這輩子也好過不了,不僅是他,他的子子孫孫都不會好過的。”楚凌有些不解,卻也并不在意,“那些老頭子沒事吧?”
桓毓聳聳肩問道:“被嚇死的算不算有事?”
“嗯?”不僅是楚凌,余泛舟和蕭艨也忍不住看向桓毓。
桓毓道:“就是安信王妃那個外祖父什么的吧?安信郡王一死,他自己在家里上吊了。大概是怕陛下追究他的罪責吧?”也有可能是不愿意承受叛逆的名聲,畢竟老先生霽月風光了一輩子,要臉的,“還有幾個,嚇破了膽子,以后大概沒什么膽子再出來搞事了。”
楚凌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算不上滿意不過也不算失望。側首看向蕭艨,“百里輕鴻那邊沒事吧?”
蕭艨淡定地道:“挨了一刀,昏迷不醒,被拓跋明珠帶走了,應該死不了。”
楚凌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別的什么,皺了皺眉問道:“云公子呢?”
蕭艨道:“云公子跟著末將一起回京城來了,說是公主替他完成了心愿,他也會而有信,想要向公主討一個差事。”
楚凌眨了眨眼睛,有些滿意地嘆了口氣道:“這兩天總算是有一件好事了。請云公子明天來公主府一敘吧。”
蕭艨點頭道:“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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