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陀邑含笑看向肖嫣兒道:“他們不懂事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勿怪。不知能否見賜解藥?”肖嫣兒眨了眨眼睛,在她的影像中貊族人除了南宮御月那種蛇精病,就大都是囂張又粗魯的武夫,倒是很少看到這樣斯文有禮的人。側首看了看楚凌,楚凌含笑對她點了點頭,肖嫣兒這才有些悻悻地踩了那人一腳,在對方張口想要叫的時候將一顆藥丸彈進了他的口中。肖嫣兒的毒發作的快,解藥藥效也是極快的。吞下解藥不過片刻,就見那人臉上的膿包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雖然依然很是難看,但是卻不再痛癢難耐了。肖嫣兒道:“三天后就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所以人看向肖嫣兒的眼神更加畏懼了,這位肖姑娘看著乖巧可愛,比起那位神佑公主要無害多了。沒想到……
焉陀邑仿佛沒看見這些,只是含笑對肖嫣兒點了點頭,側首看向楚凌,“此處人多口雜,公主若是不嫌棄,不如入內坐坐?”楚凌挑眉,“寧都郡侯怎么會在這種地方?”不是她多疑,這茶樓貊族人明顯很少踏足的。焉陀邑卻出現在這里,還正好碰上她們遇到這種事情?
焉陀邑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也是應人之邀,恰好才聽了個熱鬧。那人說不定公主也認識,不如賞臉一起進去喝杯茶?”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在這里看神佑公主熱鬧的。誰知道,出來見個人竟然也能遇到這種事情?可見上京著實是有些小啊。
楚凌確實有些好奇焉陀邑在這種地方見的人會是誰?能在茶樓這樣的地方見面說明不是見不得人的,但是能約在這種地方也說明了對方跟焉陀邑的關系應該也沒有多么的深厚。
跟著焉陀邑走進廂房,只見里面坐著一個一身布衣的青年男子。對方聽到推門聲,抬頭看向門口正好越過了焉陀邑看到了楚凌,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意。
“神佑公主,別來無恙?”男子含笑道。
楚凌眨了眨眼睛,在焉陀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間便回過神來,點頭笑道:“齊公子?”
焉陀邑看了看兩人,挑眉道:“看來兩位果然認識?沒想到,公主竟然會跟段公子相識,想必也是一段有趣的緣分。”那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面了的段云。段云去了塞外之后雖然偶爾有消息傳來,但是楚凌能得到他的消息其實并不多,只是知道他化名齊云,花費了不少時間,順利的接近了勒葉部的首領,這兩年在勒葉部也頗受重用。倒是沒有想過,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他。
段云看了一眼,淡淡道:“原來焉陀家主一直在懷疑在下?”
焉陀邑搖頭笑道:“哪里,在下只是有些好奇,齊公子遠在塞外怎么會認識公主罷了。在下記得公主從未去過塞外吧?”
段云淡然道:“自然是遠走關外前認識的,公主對齊某有救命之恩,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天啟公主罷了。”這話倒不是假的,剛認識楚凌的時候,段云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天啟公主,是自己的表妹。不過現在,段云卻覺得這個著實不錯。
焉陀邑笑道:“原來如此,那倒是巧了。既然如此有緣,合該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只是到底有沒有相信段云的話,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楚凌看看兩人道:“齊公子與寧都郡侯應該不是只是為了喝茶吧?我會不會耽誤了兩位的時間?”焉陀邑笑道:“怎么會?時間還早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慢慢聊才是。”段云微微點頭道:“焉陀家主說得是,我等剛到上京,還有的是時間。”
兩人都如此說,楚凌自然也不好再推拒,只得坐了下來。
楚凌自問跟焉陀邑其實也不俗,焉陀邑對她大概也不怎么熟悉,最多因為南宮御月多了幾分了解罷了。于是三個互相不熟或者假裝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焉陀邑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楚凌。他其實很早就想親自見見這位神佑公主了,因為他很想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到底是哪來的本事讓他家那個心狠手辣的弟弟如此癡迷。不過想起這兩天暗地里流傳的消息,焉陀邑倒是覺得不必多想了。就憑這位公主殿下的膽大妄為,就足以入南宮御月的眼了。
雖然宮宴那晚的事情被拓跋梁給掩蓋住了,但是卻瞞不住他們這些消息靈通的人家。皇帝陛下覬覦人家神佑公主的美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占到半分便宜被人收拾的沒臉見人不說,就連關在天牢里的拓跋興業都被人假扮冥獄的人放跑了。暗中與拓跋梁不對付的人自然在心里笑開了花。就算是拓跋梁自己的人也沒有臉面因為這件事去找神佑公主的麻煩。因此,這兩天皇帝陛下以下的一幫子人都是格外的低調。
對于焉陀邑來說,神佑公主就走了拓跋興業也是一樁好事。他跟拓跋梁不同,他是真的相信拓跋興業不會有異心也不會參與權勢爭奪地。或許這也是一種旁觀者清?拓跋興業畢竟是北晉第一名將,不管他還在不在朝堂上,只要他還活著對北晉來說就是價值也有好處的事情。焉陀邑自問,如果他是神佑公主的話,他只怕是絕對不會出手救拓跋興業的。從這一點說,這位公主殿下倒是難得的重情重義了。
楚凌自然察覺了焉陀邑打量的目光,也不退避大方地抬頭與焉陀邑對視。
焉陀邑有些歉然地對她一笑,道:“公主若是先來無事,不妨去白塔坐坐。國師想必會很歡迎公主的。”
楚凌含笑謝過,心中暗道:“我倒是不怕去白塔,只怕是有人要坐立不安了。”
“北晉皇應當不會希望國師與天啟人太多接觸才是吧?”楚凌道。
焉陀邑苦笑道:“上京只怕也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國師與公主交情匪淺了。刻意避諱,反倒是顯得欲蓋彌彰。”若非如此,那晚拓跋梁想要對神佑公主下手,為什么要先一步調走南宮御月?若不是南宮御月回來聽說拓跋梁在神佑公主手里吃了大虧,只怕這件事還沒這么容易了解。想起那日南宮御月聽說拓跋梁的遭遇之后那毫無忌憚的狂笑,焉陀邑就覺得一陣頭疼。總覺得這個弟弟,為了神佑公主說不定哪天在戰場上都能臨陣倒戈。
“……”不,我跟你們家國師真的沒什么交情。楚凌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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