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們抖擻起精神,給孟聚講解起打仗要注意的諸般事項來:
“斗鎧交戰,最重要的是把握好上陣時機。斗鎧士能戰斗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刻鐘,過早發動只會空耗真氣。但太晚發動也不行,我就見過一個笨蛋指揮官,魔族的鎧騎兵快沖近了,他還是沒下命令,最后害得斗鎧士都來不及穿上斗鎧,被魔族騎兵沖得潰不成軍。”
“請教前輩,何時才是最佳上陣時機呢?”
“草原上快馬沖鋒,幾里地轉瞬就到,若是待到敵人開始沖鋒時再穿斗鎧那是萬萬來不及了我的經驗是,若是在地平線上發現魔族騎兵了,那就該立即把斗鎧從貨車上分發下去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魔族騎兵故意挑逗引誘我們耗費體力和真氣——具體實戰中,這個要靠廣派騎兵斥候和指揮官的預判了。”
“請教前輩,魔族兵的戰力如何?”
“以前我們常打交道的是褐魔族,他們的斗鎧很爛,鎧斗士戰力也不怎樣,不過他們人多,喜歡用人海戰術來堆我們,我們的鎧斗士耗光真氣后就只能讓他們宰了。不過后來我們的指揮官也學聰明了,斗鎧部隊輪番上陣互相掩護,褐魔族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魔族分百來個部族,各個部族的戰力差別很大,這次來的未必是褐魔。惡恐離這幾年一直跟我們做生意,賺錢都來不及,哪里有興趣打仗。”
老家伙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有時碰到一些實戰問題時意見分歧還會互相指責,都說自己是對的,對方則是狗屁不通誤導長官。
孟聚拿著筆在紙上飛快地記錄著,這些都是老軍人們數十年沙場鏖戰的經驗結晶,每一個建議都是血和生命換來的,聽他們一番話下來,孟聚感覺自己也獲益不少。
老前輩對孟聚的幫助可不僅于此,最難得的是,他們幫助擬訂了斗鎧隊的人員名單。孟聚剛來情況不熟,但他們可是在署里混了幾十年,誰身手好,誰武藝強,誰厚道老實,誰貪生怕死,誰奸猾狡詐——這些事,或許藍正都未必清楚,但老家伙們可是了如指掌。
眾人幫孟聚做了份名單,把各科室那些武功不錯又踏實的軍官都登記上,孟聚只需按著名單去找人便是。
眼見諸事都商議出了個頭緒,孟聚心下大定。匆匆吃了午飯,他便逐一上門拜會署里各科室的主辦,跟他們商議抽調斗鎧士的人選。
面對新晉升的副管領孟聚,各科室主辦態度倒還恭敬,都是親自迎出門來,迎上首座,笑容滿面地敬茶和寒暄,稱孟聚為“孟長官”而自稱“卑職”,態度十分客氣。
但可惜,態度客氣并不代表********,當孟聚拿出名單時,看到上面的名單,主辦們倒吸一口冷氣:孟聚的眼睛太毒了,要抽調的人都是各科室的骨干和菁英,都是些真正能干活又肯干活的人。若被他把這些人抽走了,剩下的那堆二世祖送人都不要。
雖然大家都不想得罪剛升職的孟聚,但這是關鍵大事,不可不爭。主辦們臉皺得象苦瓜,說這個人回老家找不到了,那個又是身體有病沒辦法——總之,能想到的理由都用了,反正孟聚要的人,他們一個也不肯交。
整個下午,孟聚走遍了靖安署的六個科室,灌了一肚子茶水,口都說得麻木了,最后還是一事無成。無奈之下,他只得回總管署去報告藍正,說因為主辦們都不配合,他沒辦法完成任務。
“竟然有這等事?這幫家伙太不像話了,一點不顧全大局!孟聚,你辛苦了,我來收拾他們!”
看著孟聚因為奔波和挫折顯得十分疲倦的臉,藍正顯得驚訝又氣憤,他讓孟聚把名單交給他,然后很體貼地吩咐孟聚先回去休息,他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為何,孟聚覺得藍正剛才的氣憤和驚訝都顯得十分做作,但他現在身心疲憊,實在沒力氣去考慮這個這些了。
在家門口,孟聚伸手摸鑰匙,卻突然發現門沒鎖。他這才記起早上出來時里面還有兩個女的——不過自己一天沒回來,連官契都放桌上了,二人早該逃之夭夭了吧?
但愿她們溜走時不要順手把什么值錢東西拿了才好。
孟聚走推門進去,突然聽到“啊”的一聲嬌呼。他望過去,眼前陡然一亮:一個嬌小玲瓏、梳著雙髻的靚麗少女站在房中,她手中抓著一把笤帚,瞪大眼睛警惕地望著他。
看清眼前人是孟聚,那漂亮女子松開笤帚,輕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啊,原來是老爺回來了,奴婢剛才失禮了。”
孟聚打量著她,“你是誰?怎么在我房里?”
少女對孟聚屈膝行了個萬福禮,脆聲說:“老爺忘了?我是您今天剛買下的丫鬟,奴婢叫江蕾蕾。”
“啊,你怎么還沒。。。”說到一半孟聚便停了嘴,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江蕾蕾顯然剛剛梳洗過的,她粉黛不施,一張玲瓏的瓜子臉如春水芙蓉般剔透,黑黝黝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櫻唇,組合起來看著十分悅目,一身淡青色的書生袍穿在她身上寬松又飄逸,顯得十分俊俏可愛。
若不是她自己出聲承認,孟聚怎么也沒辦法把眼前明眸潔齒的漂亮少女跟早上那邋遢骯臟的女犯聯系在一起的。看著孟聚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江蕾蕾羞澀地低下了頭,卻是沒有避開,她盯著自己的腳趾,小聲說:“老爺回來。。。老爺餓了嗎?”
孟聚還沒答話,里間的簾子一掀,又有一個女子探頭出來,她只穿著內褂,頭發濕漉漉的批在腦后,白嫩嫩的玉肩耀得孟聚眼花繚亂,那女子叫道:“蕾蕾你幫我拿下衣裳。。。啊,是老爺,啊~”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她嗖的一下縮回了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