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三!
宋青苑站在驛站門口,默默的聽著,總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蕭十三問宋老爺子,衣裳臟了要找誰洗,宋老爺子說可以找漿洗婆子。
結果漿洗婆子,不懂貴重衣衫的洗法,把衣裳弄破了。
這能怪到老爺子頭上?
宋青苑心底有一股小火苗,蹭蹭燃燒。
腳步尚未邁出,衣衫被二郎拽住。
二郎沖著宋青苑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這里是驛站,來往的都是官家,那個年輕男人,連宋老爺子都得卑躬屈膝,何況他們兄妹。
宋青苑堅定的看著二郎,試圖掰開他的手。
二郎不肯放,二人僵持住。
終于引起了蕭十三的主意,蕭十三眼睛掃過來,笑了,“呦呵,這不是小胖丫頭嗎?有段日子沒見,又瘦了!”
“嘖嘖!”蕭十三審視的打量了一番,評價道,“丑了!”
反話!明白蕭十三是故意嘲諷她,趁著二郎的注意力被蕭十三吸引過去。
宋青苑掙脫開二郎鉗制的手,向著蕭十三走過去。
認真的道,“十三爺覺得,你家大人的衣裳破了,是我爺的錯?”
“這還用說!”蕭十三理所當然的說著,“不是他的錯,是誰的錯,如果不是他介紹的漿洗婆子,大人的衣裳怎么會破!”
蕭十三在宋老爺子身上狠狠的瞪過。
宋青苑咬了咬嘴唇,問道,“十三爺可曾聽過燕可伐與的故事?”
“什么?”蕭十三一愣,沒明白宋青苑怎么扯到故事上去。
宋青苑講道,“沈同用私人的身份問孟子,燕人該打嗎?孟子回答“該打。”齊國果然出兵攻打燕國。”
“于是有人問孟子,你勸齊國討伐燕國,有這回事嗎?孟子他說:“沒有。”他的解釋是沈同以私人身份來問我,我回答該打。”
“沈同如果再問:“誰可以去打呢?”,我就會回答他“天吏才可以去打。”
宋青苑頓了頓,“正如十三爺,問了我爺,誰可以洗衣裳,我爺回答,漿洗婆子,如果十三爺再問,什么樣的漿洗婆子,可以專門洗貴重的衣裳。”
“或許我爺就會說出專門清洗這類衣裳的漿洗婆子。”
“說到底,還是十三爺少問了一句。”
“正如同沈同無法責怪孟子一樣,十三爺憑什么把責任怪到我爺頭上。”宋青苑漆黑的眸子,與蕭十三對視。
不服氣?蕭十三冷哼,“強詞奪理!”
燕可伐與,根本不是這么用的。
“倒是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我倒要看看,你的嘴還厲不厲的起來......”說罷,蕭十三的手腕微動。
刀,橫在了宋青苑的脖子上。
宋老爺子的臉色瞬間蒼白,“砰!”的一聲雙膝跪地,“小娃不懂事,還請大人饒命。”
“小妹年幼,沖撞了大人,還請大人贖罪,小人愿替妹妹受過!”二郎跪在宋老爺子身側,頭一下一下的嗑在地上。
“小人愿替孫女受罰!”宋老爺子同樣嗑起了頭。
“爺,二哥......”宋青苑喚著,目光狠狠的瞪向蕭十三。
蕭十三想嚇唬她,結果嚇到了她爺爺和哥哥。
蕭十三嘴角涎著一抹完味的笑,“呵......”
“十三!夠了!”低沉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蕭十三的話。
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齊齊看去。
一襲黑色綢衫,刀削斧鑿般的臉龐上,帶著威嚴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二樓樓梯口,向下望過來。
“大人!”蕭十三收起刀,抱拳恭敬的喊道。
蕭景鐸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目光放在跪地的二人身上,“起來吧!”
“謝大人!”“謝大人!”宋老爺子,二郎齊齊道謝,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