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突然想起來……
陸銘軒看蘇沫的眼神,就像看著自家妹妹。
全然沒有他望向宋青苑時,那樣深邃。
那樣濃郁的深情,簡直要把人淹沒。
就連他站在身邊,都能感覺到,陸銘軒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悲。
他懂了,卻……為時已晚。
“你們不可能了……”
蘇澈想了想,掙扎了一番,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聽祖父說……太后有意把宋青苑……”
說到這里,陸銘軒的神志,終于在聽到宋青苑三個字時,被拉了回來。
眸光直直的看向蘇澈,等待他說下去。
“呼!”
蘇澈深深吸了一口氣,干脆的道,“太后有意,將宋青苑許給鎮北候蕭景鐸。”
將宋青苑許配給鎮北侯蕭景鐸……
將宋青苑許配給鎮北侯蕭景鐸……
幾個字一遍遍的在耳邊回響,陸銘軒怔了怔。
一抹難的心疼,涌上心頭,酸酸的澀澀的。
想要……流淚。
“你……”
蘇澈正欲開口,只見陸銘軒慘然一笑。
“我早該想到的……”
“我早該想到的……”
陸銘軒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語。
又似豁然明白了什么,“她那般的女子……”
一只手捂上了胸口,艱難的一字一頓的道,“就該配、蕭大人那種,有擔當,有膽識,頂天立地的男兒。”
“我不配!”
陸銘軒在笑,蘇澈卻覺得,這比哭還難受。
他的臉上沒有淚花,讓人看了就會明白。
他的淚不是流在眼里,而是留在心里。
“銘軒,你別……”
蘇澈伸出手,搭上陸銘軒的肩。
卻被陸銘軒后退一步,閃避開來。
懸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蘇澈無奈,只得放下。
卻聽陸銘軒沙啞著聲音道,“我欲進詹士府,可否請閣老幫忙?”
“銘軒你……”
聽了這話,蘇澈震驚當場。
要知道,詹士府隸屬東宮。
可是現在東宮無主,只剩下一個小皇孫。
陸銘軒在這個時候進詹士府,豈不是要……
蘇澈苦笑,“你可明白,進詹士府意味著什么。”
“一旦你選了這條路,就是上了東宮的船,除非皇孫……”
“否則,你的大好前程將要斷送。”
“銘軒,你可想明白了?”
蘇澈不管陸銘軒的拒絕,直接抵住陸銘軒的雙臂,搖晃著道。
只見陸銘軒再退一步,目光變冷,嘴角微微上翹。
譏笑道,“你把田地改制一事,告訴我時,不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嗎?”
撂下話,陸銘軒看也未看蘇澈,當即離去。
徒留蘇澈一人,站在原地。
半晌,嘴角露出苦笑。
是呀,他把那件事告訴陸銘軒時,不就是想著,陸銘軒能把它實施下去嗎。
一來,陸家人丁單薄,不像蘇家一樣,牽一發而動全身。
二來,陸銘軒無黨無派。
雖成了蘇家的孫女婿,可誰人都知道,自打蘇沫沒了之后,陸銘軒再未踏入蘇家。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這其中是何緣故。
可明眼人看得出來,陸銘軒與蘇家已漸行漸遠。
還有第三點就是,陸銘軒是今科狀元。
以狀元之身,進詹士府做皇孫的講師,名正順。
想要把田制改革這道政令實施下去,最重要的是,要得到帝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