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人欲又止。
宋青苑已然明了,這是藥方不奏效。
對于這一點,宋青苑也無辦法。
她在醫術方面只知皮毛,就這點兒知識,還是跟村里的李郎中所習得的。
那告老還鄉的御醫,既能給皇家服務,論醫術定然在李郎中之上。
若他都無法,那整個榆林縣,恐怕也沒人能看好岳霖先生的病。
“先生放寬心,會好起來的……”宋青苑干巴巴的說著。
此時,除了這番安慰的話,她也不知說何是好。
不過,心態放平穩,有個樂觀的態度,對于病情總會有些許幫助。
“無礙!無礙!”岳霖先生聽罷,擺了擺手。
“老夫這身體,老夫心中有數,一時三刻還撐得住。”
說話的功夫,岳家的下人便把熬好的湯藥,端了上來。
宋青苑見狀,順手接過,服侍著岳霖先生服下湯藥后,便見岳霖先生的眼睛亮了亮,贊許的望過來。
“苑兒去京城時,所發生的事……”
“咳!咳!”
“銘軒已在信中,一五一十的跟老夫說了。”
說到這里,岳霖先生深深一嘆。
又覺可惜,感慨道,“若苑兒為男兒身,必會有一番作為,是我大齊之福。”
“呵呵!”說及此處,岳霖先生又突然笑了,搖了搖頭。
“即使身為女兒身,也同樣巾幗不讓須眉,好!做的好!”
岳霖先生的目光,變得復雜無比,若是當初……
“唉!”岳霖先生在心中默默一嘆。
往事已矣,現在再來后悔,也來不及。
只是宋青苑越優秀,越耀眼,他的這種悔恨情緒,也會隨之加深。
“老林,去把我放在床頭的匣子拿過來。”
岳霖先生轉頭,吩咐一旁的下人。
“是,先生!”
片刻。
岳霖先生口中的匣子,便出現在了宋青苑面前。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紫檀木匣子,上面精雕細琢的勾勒出幾朵梅花圖案,還有一把精致的小鎖,垂在中間。
直見岳霖先生接過后,從袖中拿出鑰匙,輕輕一擰,鎖“啪嗒”應聲而開。
“咳!咳!”
岳霖先生伸手,把匣中之物一一取出,遞與宋青苑。
“老夫在信中聽銘軒提及,你欲辦學子報,于是便趁著閑暇,寫了幾篇文章。”
“有勸學的,有警世的,還有對部分科舉書籍的注釋,你若能用得到,便拿去吧。”
“岳霖先生……”宋青苑接過,低下頭,伸手翻了起來,粗略一算,這里便有數十張紙。
以岳霖先生的身體,支撐他寫下如此多的文章,實屬困難,亦屬勉強
“先生,何苦!”
宋青苑輕聲呢喃,心里酸澀不已,不是滋味,有感動,更有愧疚。
“咳、老夫所寫并非為苑兒,而是老夫身為讀書人,咳、也想為天下學子盡些綿薄之力。”
“若是因此,能幫到苑兒,一舉兩得。”
“咳!咳!”
“還望苑兒,末嫌老夫學識淺薄才是。”
岳霖先生說著,促狹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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