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桉確實醒了，恰好便是在她說出那些狠心話時，恢復了所有的意識。

一字一句，清晰落在他耳旁，鉆心刺骨，疼痛無比。

原來在她心中，他還只是個無關之人。

甚至心中早有計劃，過了這一遭，便是他們一刀兩斷之時。

是了，她從來心意堅定，哪會因著這幾件事輕易改變心意。

蘇清月，從來不是個一般女子。

在她心中，從來都不曾忘記在京中的那一年，那些傷還有那些詆毀之。

裴桉墨色眼眸微微垂下，看不清里頭的真實情緒，可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孤寂的氣息。

露在外頭的雙手，緊握成拳，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緒。

若不是此時的他，渾身虛弱無力，恐怕在聽見她說那些話時，便已經忍不住把人拽住，不讓她離開一步。

這一生，他從未如此無力過，對一個女子無可奈何。

裴桉慢慢松開雙手，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臉色蒼白虛弱，可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浮現一股危險偏執之意。

“蘇清月，我怎會放手？”

“月兒，你知道的，你逃不了。”

“你也只能呆在我身邊。”

安靜無比的室內，榻上男子喃喃自語，若是有旁人在，必定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瘋狂。

輕淡無比的辭中，掩藏著無盡的危險。

只是這份危險，無人察覺。

獵物會慢慢進入陷阱，獵人絕不會放手。

哄騙不行，那便明搶。

甚至威逼利誘。

只要能把留住，又有什么不可能？

蘇清月也沒想到，白日才說完那番話，夜間也聽見那人醒了的消息。

小丫頭激動跑到她身邊，連番驚呼：“姐姐，那人醒了，醒了。”

蘇清月怔愣住，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直到被這小丫頭拽了好幾步，才完全清醒過來。

瞬間加快步伐，走到她前面，心中慌亂無比，趕到屋內時，剛好便對上那人清明的眼神，她頓在原地。

這幾日提著心，好像總是松了下來，身子微顫，說不出的復雜。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也不知，該開口說什么。

蘇清月微垂的眼睫微顫，她不知該說什么，她心中感謝這人的救命之恩。

可她不再是國公府的婢女，她是蘇清月。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她做不到。

這一刻，她竟然生出一抹退意，步伐往后一退，想要逃離這間屋子。

可就她剛有舉動時，便聽見榻上那人對著她喊：“夫人。”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怔愣住。

蘇清月猛然抬眸，皺起眉頭，似是不解，又聽見這人繼續開口：“夫人，你怎么不過來？”

她猛然大驚，被這個稱呼驚住，望向一旁的大夫。

“這...這便是我之前說，不可預測的影響....”

“身上帶有殘毒，好像影響到這位大人的記憶了。”

大夫一身冷汗，眼神飄忽不定說著，害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