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堡的土墻上,到處是一攤攤的血跡和撲死的尸體,堡門處,大隊的流寇則將整個村子賴以生存的糧食,一包包的往外運。
在院子里,周圍是一圈打著火把,手持兵器站立的闖賊士卒,中間蹲滿了高家堡的村民,高祖榮和高義歡父子,癱坐在最前面。
王家屏將一個包袱遞給劉黑子,劉黑子一接,只覺胳膊一沉,臉上不禁一陣驚訝,忙解開包袱一看,十兩一個的銀元寶滿滿一包袱,他臉上頓時布滿了笑容。
“都尉,這兩個龜孫怎么辦,安規矩來辦么?”王家屏看了高氏父子一眼,然后恨聲問道。
流寇的規矩就是殺了士紳地主,奪了錢財糧食,燒毀屋舍,裹挾百姓在去下一處繼續搶糧。
高義歡聽了嚇得臉色煞白,高祖榮卻忽然急聲說道:“將軍,老朽還有錢財,將軍一定饒我父子一命!”
這個時候不說話,那估計立刻就被賊人砍了,高祖榮活了六十歲,已然成了人精,知道必須要讓流賊知道他還有用才成。
果然劉黑子聽說還有銀子,不禁走了過來,“老頭你真的還有銀子?”
“世道亂,狡兔三窟嘛!”高祖榮強忍著疼痛,賠笑道。
一旁高義歡聽了,不禁向老父投來即驚愕又崇拜的眼神。
“只要還有銀子,那什么都好說。”劉黑子有些春風得意,“說藏哪兒呢?”
高祖榮賠笑道:“老朽說了,將軍食,又要殺我父子,那可怎么辦?老朽說不得!”
劉黑子聞語,臉上表情一僵,“老東西你戲耍老子。”
之前說話,是讓流賊知道他們還有用,并且比較合作,現在不說,是防止說完了流賊反悔。高祖榮擺出一幅既合作,又有所保留的態度,只要流賊想要銀子,就不會殺他們,“我父子性命都在將軍之手,豈敢戲耍將軍,將軍留我們一命,今后老朽自會將銀錢獻上~”
劉黑子臉抽動幾下,在高祖榮身邊轉了兩圈,忽然臉色一厲,猛地一腳照著高義歡腦袋踹了出去,直接將高義歡踢飛一丈遠,重重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高祖榮大驚失色,他見劉黑子走向昏迷的高義歡,頓時急聲呼道:“將軍不要動手,在后院那口大缸下。”
不多時,幾名流賊便從后面抬出一大箱東西,打開一看都是銅錢和碎銀子。劉黑子看了不禁大笑幾聲,然后忽然一揮手,喝令道:“拉出去砍了!”
王家屏聞語,一擼衣袖就要上前,卻不想高祖榮又慌忙道:“且慢,還有一處!”
劉黑子臉上一陣愕然,揮手制止了王家屏,“還有一處,老頭你是聚寶盆啊?”
“狡兔三窟嘛!”高祖榮重重呼吸,無奈的道:“就最后一處了,不過老朽要見了李公子才能告訴將軍,不然將軍把我們父子殺了吧!”
······
半月后,開封城外的一片大營里,高義歡頭上裹著布,同高義仠躺在一堆麥草中,曬著太陽,臉上有些不信的說道:“你是說我欺男霸女,十四歲氣死老娘,還想睡村里寡婦?那我豈不是個畜生?”
“少東家,這也不能那么說,你就是頑劣一點,心腸其實不壞。怎么會是畜生哩!”高義仠從草堆里坐起來,正色道。
“你別叫我少東家,也不看看什么地方,現在我也是窮人。”高義歡瞪了高義仠一眼,埋怨道。
“少東家,那喚你啥?”
高義歡聞語作勢欲打,最后還是收回手來,無奈道:“你喚我二哥吧,對,就叫二哥。”
說完高義歡皺了下眉頭,又突然咋呼道:“不對啊!我爹說我從小熟讀經傳,與鄰為善,是能考功名的,怎么和你說的正好相反哩?”
高義仠聽了簡直要笑死,老東家真是張口就來,“那少東~那二哥你還記不記得啥經傳嘛?”
高義歡甩了甩腦袋,沉吟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模糊的記得一點~”
他話說完,高義仠嘴里叼著的麥草,卻驚訝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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