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打算和九玄宗里應外合,對幽冥府形成內外夾擊之勢?”泥丸宮中,火龍見秦子凌穿過滾滾煞云,不斷靠近玄煞峰缺口,面露一絲意外之色道。
“那樣能殺死幽通老祖嗎?”秦子凌問道。
“基本上不可能!”火龍不假思索道。
“不僅基本上不可能,而且我無極門的實力會全部暴露在外界。真要這樣,就算我們擊敗幽冥府,重創幽通老祖,緊跟著必然是另外一場劫難!”秦子凌說道。
“所以,你想引狼入室,甕中捉鱉!”火龍獨眼勐地一亮,緊跟著又道:“若是如此,九玄山恐怕要被毀了!”
“只要人還在,實力還在,九玄山毀了重建便是!但若走了幽通老祖,若讓外界知道我無極門的底細,那才是真正的大災難!
幽冥府如此大舉進攻九玄宗,大肆殺戮生靈,大蠻南海西路總管府還有近鄰四酉門和南缽宗都視若不見,不聞不問,顯然已經得到了西路總官府的默許,甚至得到了大蠻南海鎮海將軍府的默許。
我們只有滅殺幽通老祖,又不真正顯露底細,才能讓外界投鼠忌器,不敢再對九玄宗輕舉妄動。
否則一旦讓外界知道,我們這里竟然沒有道仙坐鎮,就算我們擊退幽冥府,西路各方勢力必然如鯊魚聞到了血腥味,蜂擁而來,要將九玄宗分食。”秦子凌說道。
“你說的沒錯,能滅殺幽通老祖,基本上只有中品道仙才能做得到。中品道仙足以讓大蠻南海各方勢力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若失敗了呢?”火龍先是點點頭,然后又問道。
“那自然是席卷所有人馬入我的乾坤洞天,我獨自一人投奔我的義弟太史霸,然后再找機會卷土重來。”秦子凌回道。
火龍聞獨眼盯著秦子凌神魂金身看了許久,才道:“你是不是從見到幽通老魔重傷印染月時,心里便已經有了這全盤算計?”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因為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仔細推敲過此戰牽扯到的各勢力利害關系,有了大致計劃。
但最終決定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后生,還是因為前輩跟我說了道仙品級之分,還有我們雙方的實力對比。”秦子凌回道。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遠古就存在的那些老怪物!也不對,那些老怪物才不會算計那么多,一般還是喜歡直接用拳頭說話。”獨眼火龍聞直搖頭。
秦子凌不置可否地笑笑。
以前,秦子凌修為實力低,很難接觸到這個世界更高級別勢力的信息。
但這些年下來,他從藍冉口中知道了不少大蠻南海,尤其大蠻南海西面的各方勢力情況。
他現在知道大蠻南海西面有凌云殿殿主擔任西路總管,代表這個世界的最高行政機構仙庭坐鎮維持大蠻南海西面廣袤海域的安定。
而當年幽通老魔落敗,遠走大蠻西海,投靠了有些淵源關系的幽血宗。
現在,幽冥府卷土重來,大舉進攻九玄宗,時間已經持續了近半年,而這近半年不管是西路總管府,還是近鄰四酉門和南缽宗都沒有動靜。
以秦子凌的智商和心機,又豈會不明白這幕后遠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其實從幽冥府歷經近半年還沒能攻打下九玄宗,秦子凌心里其實就已經明白,以現在無極門的實力,聯手九玄宗擊退幽冥府并不難。
難的是,如何應對擊退幽冥府之后的劫難。
直到抵達現場,親眼目睹戰況,以及火龍的分析,秦子凌這才最終決定賭一把大的!
反正就算擊退幽冥府,接下來也是無法預測的劫難,還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想辦法滅殺幽通老魔,大不了失敗后卷鋪蓋走人。
反正他有乾坤環在手,手頭資源足夠支撐起一個大門派,而且他個人的綜合戰力也已經能勉強躋身下品道仙,真要卷鋪蓋走人,獨來獨往,誰能尋得到他?
就算尋到他,以他的戰力,只要不是中了埋伏,幾人能留得下他?
在秦子凌以神魂和火龍在泥丸宮中交流時,他藏身的煞云越來越靠近玄煞峰缺口。
突然間,秦子凌心生警兆,彷若正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探審視他。
“是玄天鏡!此鏡據雷蕭說誕生于九玄山,它與九玄山可以說是一體的。現在這特殊時期,它全力施展道法,便如九玄山之眼,你想要在它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熘進九玄山,基本上是不可能。”火龍跟秦子凌心神相連,立馬也有了警兆,當即就有了判斷。
論錯綜復雜的權勢較量,各種陰謀陽謀的算計,火龍跟秦子凌沒辦法比,但在斗法等方面的豐富經驗和知識,秦子凌現在是拍馬都趕不上他。
“無妨,還有染月!”秦子凌說道,藏身的煞云停了下來。
玄霆峰,已經離開崔筠懷抱,正盤腿全力抓緊時間休整的印染月突然睜開了雙目。
雙目透射出不敢置信的驚喜。
再然后一個頭扎羊角辮的女孩冒了出來,化為一道電光破空劃向玄都峰。
玄都峰。
懸與岳淮頭頂的玄天鏡起了漣漪,踏出一位羽衣星冠,飄逸脫塵的儒雅男子。
這儒雅男子正是玄天鏡的器靈,九玄。
九玄剛剛踏出玄天鏡,閃電落下,顯出雷蕭來。
“何事?”九玄開口問道。
雷蕭沒有開口,而是以神識方式跟九玄交流。
九玄臉上明顯露出震驚之色,不過很快就轉為了高興之色,朝雷蕭點點頭道:“你回去吧,我明白了。”
盤坐玄天鏡之下的岳淮這時的表情依舊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怎么了?”太上長老問道。
“藍冉和玄霆峰的秦楓回來了,正準備潛伏進來,或許九玄宗有救了。”岳淮回道。
“什么!”太上長老渾身大震,但緊跟著太上長老吹鼻子瞪眼睛道:“湖涂,他們進來又能起什么作用?立馬叫他們離開,給我九玄宗留下火種!”
“我已經放他們進來了!”九玄說道。
“九玄前輩,你湖涂啊!印染月經剛才一擊,恐怕這一劫她跟我們一樣,已經很難逃脫了。本來藍冉和秦楓意外回歸,必從暗皇天得了機緣,剛好逃過這一劫,給我們九玄宗留下希望,結果你怎么就把他們放進來了呢!”太上長老說到后面,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沒有湖涂,他很強大!”九玄說道。
“再強大,短短二十年又能強大到哪里去?現在大陣破缺,九品真仙也只剩我一人,印染月又身負重傷,等幽通休整過來,我們還能擋住幾次攻擊?”太上長老連連搖頭嘆氣,甚至都沒注意到,九玄這次說的是他,而不是他們。
……
因為玄天鏡的放行,秦子凌這個強大人物悄無聲息地從大陣破綻處進入玄煞峰。
他沒有隨著那些煞云卷入巨大血繭,而是收了煞云,繼續在龍龜殼的遮掩下,一路來到了玄霆峰。
玄霆峰,峰巔。
玄霆宮外的廣場上,除了崔筠、印染月,剩下的都是玄霆峰真正可以信任的核心弟子,有長老呂涵、楚云峰、符標,還有近年印染月收的兩位親傳弟子。
余者都已經被印染月調去玄霆峰地下玄雷大陣,協助催動大陣。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