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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帝臺嬌 > 11、嬌嬌

            11、嬌嬌

            可她不敢,沖出喉嚨的聲音被她死死壓住,忍得她眼眶直泛紅。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爭執的響動,霍裘掀了簾子,瞧著外頭一臉為難的張德勝和急得滿頭大汗的安夏,皺了眉。

            “怎么回事?”

            張德勝急忙走到他身邊道“殿下,奴才才見著安夏被玉溪宮的兩名宮女攔下了,才一問,是太子妃娘娘那出了事。”

            霍裘腳下的步子一頓,一旁的安夏急忙跪到了他的腳邊,臉上都是錯雜的淚痕。

            他心底驀的有些不安。

            “殿下,娘娘用早膳的時候突然暈倒了,燒得迷糊,奴婢斗膽來請殿下過去瞧一瞧。”

            霍裘劍目一瞬間斂得死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一下,身形如風大步就出了玉溪宮的門。

            昨日晚上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暈了?

            張德勝一路小跑,見他臉色越見陰沉,不由得開口問“殿下,那兩名宮女可要處置了?”

            霍裘薄唇抿得死死的,周身的寒意涌動彌漫間生生的把夏日的暑氣逼退幾步,眼看著轉了一個彎,宮道上的宮女太監跪了一路,他終于開口“仗責五十拉去浣衣局。”

            張德勝才揚起一個殷勤的笑,就聽到了這位主子爺下一句話。

            “鐘良娣德行有失,禁足一月,罰月錢半年。”

            這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又不容人質疑分毫,李德勝默默一甩拂塵,心里暗嘆一口氣。

            鐘良娣這回是受定了這無妄之災了。

            殿下這心明擺著偏得沒邊兒了,這是□□裸的遷怒啊。

            霍裘才一進殿里,就見到跪了一地的宮女,個個大氣不敢喘的模樣,他的呼吸驀的停了一下。

            床幔層層放下,輕薄的料子隨著淺風飛舞,蹭的人心底癢癢,一只雪白的玉腕從床沿伸出,上頭覆著一面無暇的帕子。

            霍裘一路走過來,額間出了一些汗,眉心皺得死緊,那老太醫見狀身子微微一抖,而后拍了拍衣袖起身朝霍裘行了個大禮。

            “免了,太子妃如何?”霍裘偏頭望向那張雕花的床榻,上面躺著的人一絲動靜也沒,既沒有往日的冷冷語,也沒有這些天見了他就喚的甜膩勁兒。

            安靜得讓他有些心慌。

            “稟殿下,娘娘是內有郁氣身子虛弱,再加上受了些風寒,待臣開服藥喝下去,退了燒即可。”

            霍裘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待藥熬好了呈上來后,張德勝一個眼神,那些伺候的宮女就低著頭魚貫而出,整個內殿,就只剩下了燒得有些糊涂的唐灼灼和目光微帶疼惜的霍裘。

            霍裘伸手拂開床幔,探上她白嫩光潔的額心,微燙的溫度讓他心中慍怒,深濃的眉心皺得化不開。

            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連自己身子都照顧不好!

            到底還是有些無奈,黝黑深邃的眸子掃過一旁溫熱的漆黑湯汁,霍裘端了碗舀了一勺,才送到唐灼灼嘴里,就順著她失了血色的唇流到了枕邊。

            霍裘只好將她扶起來,半攬在懷里,女人身上幽幽的香若有若無在他鼻尖繚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執著玉勺的手微微抖了抖。

            她前所未有的乖順讓他心里熨燙,轉而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等喂完了藥,霍裘就將她放在了床榻上,她睡得十分安靜,面上溫度還有些高,兩頰泛出不自然的紅,巴掌大的小臉陷入綿軟的靠枕里。

            霍裘在床沿坐得筆挺,目光細細地掃過她面上每一寸,眼里才總算含了一些笑意。

            他已經好久沒有仔細看過她了。

            說來好笑,他名正順的發妻,他卻連著幾月的晚上不敢踏進這殿門。

            是真的膽怯。

            怕面對她日漸厭惡的眼神和越來越刺骨錐心的話語,那比戰場上從后背射來的冷箭還要叫人心寒。

            “難得見你有這樣乖的時候。”霍裘到底忍不住啞聲道,修長的手指頭撫上她一側的臉蛋,又順著她精致的側臉滑到她小巧的唇。

            動作驀的一頓,霍裘眼底的繾綣神色徹底恢復了清明,他站起身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眸子,指腹上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酥酥麻麻的要人命。

            唐灼灼卻不知怎么了,突然蜷成了一團,小小的拳頭捏得死死的,低低地嗚咽出聲。

            幾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掉落,霍裘心里一抽,牽扯著絲絲縷縷的疼,他皺眉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舉動。

            誰知她眼淚越來越多,小小的身子都縮到了床邊,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淚珠,就連嘴里也開始無意識地嘟噥著什么。

            霍裘看了一會,實在有些心疼,只好僵著身子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肩上,誰知她越來越不老實,又是哭又是哽咽著叫著什么,他最后犯了惱,將小小的一團直接強硬地扣在懷里,人才老實下來。

            直到這時候,他才聽清楚唐灼灼喚的是什么。

            她又拿滾燙的小臉蹭了一下他寬大的手掌,上頭的溫度叫她歡喜又舒服,嗓子有些低低啞啞的如同一頭疲憊的小獸,她輕輕地喚“殿下……”

            那聲殿下被她拖得有點長,聽起來就是一種甜膩的撒嬌語氣,霍裘被她這聲逼得身子僵直,黝黑的劍眸里風起云涌,一種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陡然爆發。

            唐灼灼念了許久得不到人的回應,越鬧越急,到最后又帶了聲聲的哭腔,“殿下……霍裘!”

            就是在夢里,她一慣的驕橫脾氣不改絲毫,到了后頭甚至連名帶姓的喚他,可偏偏臉上的淚珠卻是不斷的滾落。

            霍裘被她逼得終于亂了呼吸,捧了她嬌俏的小臉蹭上去,一點一點將她面上的咸苦滋味卷進肚里,像是血液里融入了另一人的呼吸,低醇的聲音像是陳年的老酒,卻帶上了一種莫名的沙啞。

            他說“嬌嬌,孤在的。”

            一直都在的,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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