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冷悠寧突如其來說出這兩個字。
少年更茫然,“什么是電腦?”
原來不是老鄉,冷悠寧莫名失落。
“沒,沒什么,我就是瞎說的。對了,我們去洗手吧。”冷悠寧說完,不等少年回答,就抬腳往前走。少年默默跟上。
“我怎么會在這里?”等洗完手,少年打量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冷悠寧臉上。
“這個……我也不知道。”冷悠寧實話實說。少年蹙眉,沉吟片刻,他問,“你是誰?”
“我叫冷悠寧。”冷悠寧將濕嗒嗒的手在裙子兩邊蹭了蹭。
倆人往回走的時候,少年看見了那個新鮮的大坑,停下腳步,語出驚人,“這個不會是你用來埋我的吧?”
冷悠寧一個趔趄,健步走到大坑邊上,心慌地蹲下將邊上的泥土往里填,“怎么會呢?嘿嘿。”冷悠寧尬笑兩聲。
少年蹲下跟她一起填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干涸的血跡,又看看冷悠寧身上的血跡和衣裙上的泥土。
“我們之前是不是打了一架?”少年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冷悠寧卻一陣心驚肉跳,莫名感覺危險,他不會吳以為他們是敵人吧?
于是趕緊解釋,“你別誤會,我沒跟你打架,是我救了你。”
少年沒有反駁,他收回目光,繼續填坑,也不知信沒信她的話。
冷悠寧偷瞄他一眼,心說他以前經歷了什么?都失憶了還那么警覺?
倆人將坑填完后,冷悠寧看著重新變得平整的地面,完全不知道她剛才為何要這么做,這里多出一個大坑其實什么也不影響。
“你洗澡嗎?”少年站起身來,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湖。冷悠寧低頭看了眼自己,幾乎沒眼看,渾身臟的像乞丐,破裂的傷口上湖滿泥土和血跡,是該清洗一下了。
“好,那你轉過身去。”冷悠寧交代少年,他沒說話,卻乖乖照做。
冷悠寧這會無比后悔怎么沒將原主柜子里的衣裙全都裝入空間里,那樣的話就有得換洗了。
少年低頭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亂寫亂畫,試圖想什么,腦海卻傳來陣陣刺痛。他能感覺到這個地方渺無人煙,那他和她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們又為何受傷?
想到這里,少年下意識檢查了一下身體,身上沒有傷口,難道他衣服上的是別人的血?那他為何會失憶?真是她救了他?
少年滿腦袋問號,卻又找不到答案。
~~
浮光宮的另一座宮殿里,花謙洛滿臉淤青、齜牙咧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韓碩抱著他的劍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
花謙洛猛地起身,郁悶道,“你剛才要是出手,我們就打死那個王八蛋了!你平時不是最愛打架了嗎?今天為何不出手?”
“正因為我要是出手就打死他了,才忍住沒出手的。”韓碩一臉無辜。
花謙洛氣的踢了一腳椅子腿,又痛的直抱腿。
“他究竟能把冷悠寧藏在哪里?”花謙洛幾乎將整個天冥宮翻過來,還是沒找到人,氣的去將傅無痕暴揍了一頓。
而傅無痕也正一肚子暴戾無處發泄,倆人又勢均力敵,將對方打了個半死。
“或許不是藏起來了。”韓碩往后仰了仰,雙眼望向天花板,目光變得幽深。
“你什么意思?”花謙洛一把抓住韓碩的衣領,韓碩掰開他的手指,繼續往后仰靠在椅子背上。
花謙洛坐回床上。
“你還記得的那個傅星霖嗎?”
沉吟片刻,韓碩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么一句。
“記得,干嘛?”花謙洛不耐地反問。
“他是傅無痕的弟弟,親的!”韓碩將目光轉向花謙洛,一字一句道。
花謙洛蹭地站了起來,開始在屋里走來走去。
兩年前,冷悠寧不知為何跑到禁地去,被看守的弟子發現后,她反咬一口,說是韓星霖偷偷想要溜進禁地,被她發現了,尾隨他而去的。
而實際情況恰好相反,是傅星霖見她偷偷去禁地,出于好奇跟過去。
其實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冷悠寧撒了謊,但宮主不知是真的偏心偏到天上去,還是睜眼瞎,不但信了冷悠寧的鬼話,還是給了傅星霖最殘酷的懲罰——挑斷手腳筋,并廢了他的修為。
宮主這樣過激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卻又沒有辦法,她鐵了心要殺雞儆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傅無痕接近冷悠寧很可能就是為了替弟弟報仇。
花謙洛毫無征兆地往外跑,韓碩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追了出去。可他沖的太猛,一個沒剎住,撞到花謙洛的后背上。
韓碩這才發現花謙洛為何突然停下來。只見花園的中央,古皓塵正在壓著傅無痕打。
傅無痕已經斷掉一只手臂,眼看著就要被古皓塵一劍斃命,這個小人居然用了一張遁地符后逃跑了。
古皓塵手掌一收,由冰之力幻化的劍旋即化為無形。他偏頭冷冷瞥了花謙洛和韓碩一眼,倆人頓時有種被冰凍住的錯覺。
直到古皓塵閃身消失后,韓碩才用胳膊碰了碰還沒回神的花謙洛,“古皓塵又是什么情況?”
花謙洛沒說話,沉著一張臉回到房間。他不信古皓塵會為冷悠寧打抱不平,更不信古皓塵會因為冷悠寧的失蹤而著急……那古皓塵究竟所圖何事?
“你說句話啊。”韓碩的聲音打斷了花謙洛的思緒。
花謙洛站了起來,在屋里走來走去。這個古皓塵他從未看懂過,只覺得他高深莫測,單單一個眼神就能叫人遍體生寒。明明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修為……難道古皓塵隱藏了實際修為?
“兩年多了,我們什么都沒查到,或許當初就是有人故意散布謠。”韓碩抱著劍靠在墻壁上,不甚在意道。
“誰會那么無聊給神殿遞假消息?”花謙洛不認同韓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