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這種首飾可以成為一種社交工具,戴著同系列首飾的人靠近時,就會有相互感應。”
……
就在信息的來來往往之中,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那個夜晚是唐漢興這幾個月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按照宋怡佳的建議,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動身出發了。
先坐6個多小時的南行列車,又坐了一個小時的汽車,唐漢興終于到達了湖邊的班船碼頭。南方的湖區冬天雖有些潮寒,但畢竟不似北方那般凜冽,晚間也有10度以下的時候,卻從不到達冰點。因為是過年假期,只有早晚兩班船往返。唐漢興問船員哪里是空山島,船員指向正南方一兩公里遠處湖中的一座郁郁蔥蔥的小山。它東邊幾公里,離陸地不是很遠的地方好像還有一座大一些島,船員說那是靜山島。傍晚時分,電動船啟動,開始在寬闊而靜謐的湖面上穩穩地航行,拖拽出一道漸行漸寬的波紋。夕陽從火紅的云彩縫隙中射出幾道金光,微波蕩漾的湖面倒映著整個天空,眼前是無盡的輝煌。偶爾幾只水鳥掠過船頭,一霎時,湖上清涼濕潤的微風吹散了唐漢興多日以來的壓抑,心中浮現出王勃《滕王閣序》中那著名的駢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慢慢的,遠處湖中那座小山,越來越清晰,唐漢興發現上面不是樹木,而是漫山的竹林……電動船從山的北面轉向西面航行,繞過了半個空山島,在島的西南角碼頭停了下來。此時唐漢興發現,這個島原來是一個橢圓形的島,北半邊是一座大約一兩百米高的山,南邊是平原,從外邊看就是一片桃花林。船靠岸的時候,太陽已經貼上了湖面,天色開始走暗,當空還有幾朵鑲著金邊的云團格外顯眼。唐漢興終于登上了宋怡佳口中那個只可意會不可傳的空山島。
簡府來接唐漢興的人已經等候在碼頭了,他請唐漢興上了一輛四座觀光車,開動這輛安靜的電瓶車,沿著一條不算寬闊但很平整的雙車道公路駛入了桃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島嗎?”唐漢興心里開始感嘆。
就在他想這里是不是全島都是桃園的時候,車子已經穿過了幾十米的桃樹林,突然眼前一片開闊。清風拂過面頰,一陣溫潤潮濕的泥土氣息自鼻入心。在桃林與山腳之間是一片阡陌縱橫的平原,田野間不規則地散布著一些種著樹木的院落,此刻已經家家掌燈。每個院落都有一條支路與唐漢興他們行駛的主路相連,夜色中每條路徑被路燈勾勒得清清楚楚。與城里很是不同,這里的路燈沒有那么高大,看起來也不那么刺眼,支路上甚至沒有高挑的路桿,都是膝蓋高的步道燈。一切顯得那么溫潤柔和。還有一條彎曲的小河,河岸暖黃的燈光勾勒出她婀娜的形態,河上隱約跨著一座石橋。至于北門遠處的青山竹林,已是青黛一片,細節已然消融在漸暗的夜色之中。而此刻唐漢興感受最深的還不是風景和味道,而是聲音——這里靜得只有電瓶車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他甚至覺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不一會兒,觀光車拐進一條支路,前面是一座極其古樸的大宅院,院門兩旁是兩棵茂盛的桂花樹,一看就知道已經在這里生長很多年了。樹邊有一塊一人多高自然形狀的山石,應該是故意放在這里的,走近些再看,上面有個類似甲骨文又像是水波紋的圖形,應該是“簡府”二字,沒錯,就是這里。
古宅顯然是“修舊如舊”的杰作,第一間廳房里擺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長條案,應該是民宿的接待臺。看到唐漢興進來,條案后面的兩個人站起身來。其中一位是身材高挑的白人男子,看起來大概六十歲,藍色的眼睛,栗色的長發卷曲著垂到肩膀,像是個藝術家,旁邊站著一位穿工服的接待員。
“唐先生,你好!我叫馬修,是這里的老板。”白人男子用c國話對唐漢興說,外國口音非常輕,甚至比很多南方朋友講得還標準。
看到他的形象,留學歸來的唐漢興下意識的用英文回答道:“我很好,見到你很高興,馬修(atth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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