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細想,就立刻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有些荒唐,但的確像是樓珹干得出來的事。
丁雪潤心下明了后,并未拆穿還在演戲的樓珹。他佯裝不知,露出怔愣的神色,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樓珹沒親過人,而嘴唇相貼的瞬間,他居然還覺得有點舒服,柔軟的觸感熨帖到了心里去,觸電一般的感覺讓他足足失了十幾秒種的神。
他很快回神,估摸著差不多了,方才離開。接觸到丁雪潤驚愕的目光后,心中暗自得意,小丁肯定被他嚇到了吧?今晚上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樣,得徹夜失眠了——想到這里,樓珹心里十分暢快。
他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微笑,殊不知在丁雪潤眼里,他已經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了。
丁雪潤就那么躺在樓珹的床上,一動也不動,仿佛是太過吃驚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很好,這就是樓珹要的效果。他演得差不多了,跟著來了個醉漢翻身,直接翻了兩圈,趴在床上“酣睡”了過去。
既然知道了樓珹是在裝醉,丁雪潤又怎么肯放過他?
他在床上躺了有兩分鐘的時間,仿佛在思考人生,旁邊裝睡的樓珹差點笑醒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聲了。
丁雪潤似乎忘掉了剛才發生的“不愉快”,很快就變成了那個好同桌,他扶著樓珹的肩膀硬生生把他弄醒:“樓珹……別這樣睡覺,你衣服上全是酒味,得沖個澡,不然明早起來會因為宿醉頭疼的。”
他開始解樓珹的褲腰帶。
樓珹心里一驚,差點躬著身反擊。可演員的職業素養讓他硬生生地忍住了,露出了醉酒后的無賴樣,含糊不清地大喊道:“我不!不……不洗澡……”
丁雪潤微微一笑,伸手解開一顆扣子:“來,衣服脫了,聽話。”
樓珹心里很驚恐,然而他硬著頭皮繼續演:“不要洗澡!”他佯裝生氣,一把拽過被子,但是因為丁雪潤跪坐在床上,手還放在他的衣扣上,這么大力一卷,他直接將丁雪潤連人帶被一起卷入懷中。
樓珹衣衫不整,和丁雪潤緊緊裹在一卷被子里,樓珹的手在他的腰上,呼吸挨得很近很近,你我不分。
兩個人都沒有動。
樓珹是不敢,怕動太快了露餡;而丁雪潤也沒想到會有這個發展,他原本只打算戲弄一下樓珹,也不是真要脫他衣服讓他洗澡。
因為樓珹特別厭惡自己身上那股子紅酒味,從而貼近他的丁雪潤身上的氣味,便十分得他喜愛,鼻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
真好聞。
僵持了一會兒,丁雪潤沒脾氣地嘆口氣,輕輕地擁住他,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幼稚鬼。”
“……你才幼稚。”樓珹在心里不滿地反駁了一句,心底卻悄然波動了一下。
丁雪潤沒有繼續管他了,只是把他外面沾了紅酒的衣服扒了下來,再把枕頭塞在樓珹的的后腦勺下,接著,丁雪潤就關燈出去了。
他一出去,樓珹就睜開了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里發著呆似的,不由自主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好甜的味道,有點……像可樂。
他臉紅地想著,潤潤被自己親吻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甜?
丁雪潤下樓后,看著時間幫樓珹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客廳,但吸飽了紅酒汁的白色地毯他就沒轍了,只能放在那里。走之前,他把樓珹沒有喝完的那杯疑似紅酒的液體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果然是可樂。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關了燈,回學校宿舍。
樓珹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才偷偷開了一個小縫,確認他真的走了之后,才敢開燈。樓珹趴在二樓欄桿扶手處向下望去,看見收拾得干凈整潔的客廳,有些內疚,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晚上,他失眠的癥狀非但沒有改善,反而愈演愈烈。
丁雪潤給cmo奧賽組留了丁兆文的聯系方式,也留了學校的聯系方式。
他的分數和名次一出來,第一個得到消息的是學校。
學校通知下發,先通知到了班主任,再通知的丁雪潤。那天正在上一堂語文課,老竇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臉上是一種振奮的狂喜。
他站在教室門外一直沒有離開,背著手沿著走廊窗戶繞來繞去,不過目光一直逗留在丁雪潤身上的。
樓珹本來在玩的,結果看見老竇一直盯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拿出書來,問丁雪潤:“多少頁啊?”
他翻到正在講的那一課,假裝學習。丁雪潤看見了,低聲問他一句:“想學習了?”
樓珹說:“我學不好。”
他不太明白,為什么那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丁雪潤還那么正常,一點異樣都沒有,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難道是他親得不夠重,所以沒給丁雪潤留下足夠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