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道:“這還差不多。其實我也并不是想要去,我是怕你吃虧。那幫王八蛋可是翻臉不認人的。他們欺負你到時候你連個幫手都沒有。”
張延齡笑道:“朱麟是特意為了上次的事情請我赴宴道謝的,怎會欺負我。”
張鶴齡瞪眼道:“嘿,朱麟或許不會,張侖和徐延德兩個王八蛋可說不準。特別是徐延德,他居然也作陪。你們見面難道不尷尬?他沒有笑話你?”
張延齡詫異道:“笑話我作甚?我跟他談笑風生處的很好啊。”
張鶴齡瞪著眼睛,吸溜了一下牙花子道:“你心可真大。定國公府對咱們張家那般無禮,你居然還跟徐延德談笑風生?那件事就是徐延德從中作梗的,你不知道么?”
張延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道:“哥哥說的什么事?定國公府跟咱們有什么過節啊?”
張鶴齡道:“你真是摔壞腦子了,莫非真的忘了?真忘了還是裝糊涂?你和徐延德的妹子徐晚意的婚事的事情……”
“婚事?徐晚意?”張延齡呆愣半晌,仔細回憶,腦海里關于此事居然空空如也。這件事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印象。
“哥哥,我是真的忘了。摔的那一下讓我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張延齡皺眉問道。
張鶴齡鼓著眼睛半晌,嘆了口氣道:“還好你沒忘了我是你大哥,沒忘了二姐是皇后。哎,這事兒我都不愿意提起來,丟臉的很。去年中秋,皇上設宴宴請勛戚,你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定國公府的徐晚意。跟在人家后面搭訕,結果被人家給呵斥了一頓。你不死心,非要求二姐給你說合。二姐拗不過你,便派人去問。結果不但沒成,反而被徐光祚這老東西給笑話了一番,說他家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立誓要找個意趣相投的,說你怕是不合適。二姐有些氣惱,想請皇上做主。皇上也是為難,其他的事能做主,這婚姻的事情皇上也不好強求。二姐也知道沒辦法,只好作罷。你倒好,自己帶著禮物登門,差點沒被徐延德拿刀給剁了。真是丟人。更可氣的是,事后徐延德到處跟人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聽著都要氣炸了。跟那徐小狗也吵了幾回,皇上也派人申斥了徐延德,這事兒才平息下去。感情,這么大的糗事,你倒是完全給忘了。”
張延齡愕然無語,原來自己記憶中漏掉的居然是這么一件丟人的事情。這事兒確實丟臉。之前那位倒也沒皮沒臉沒個自知之明,看上誰家的女子不成,偏偏看上定國公的女兒。皇上想幫也幫不了,畢竟那可是定國公。難道他當初便沒意識到自己聲名狼藉,為勛貴集團所排擠,還去提親。也不知誰給他的勇氣。莫非真以為靠著姐姐是皇后便可為所欲為不成。
“難怪了,今日那張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我沒聽明白,感情說的就是這件事。”張延齡忽然想起了今日吉慶樓張侖說的那句話,立刻明白了過來。
“瞧瞧,人家又拿這事糗你了吧。還好我沒去,不然定要吵起來。”張鶴齡翻著白眼道。
張延齡無以對,只得笑道:“既然都是過去的事了,那便不用再提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其實也沒什么害臊的。”
張鶴齡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下。”
張延齡坐下,命人上茶,問張鶴齡道:“哥哥來是不是為了南城田產的事情來的?哥哥可決定了?”
張鶴齡道:“自然是為了此事而來,這是兩萬兩銀票,你拿著,地契給我。”
張延齡呵呵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會來。”
張鶴齡瞪眼道:“我自然不能讓你將那塊田產賣給他人。你真當我眼紅你那兩千畝地?未免將哥哥看得太小氣了。多了你那兩千畝地又能如何?我之所以答應你的條件,是怕你將那兩千畝地給外人。怎么說那也是我張家祖產,爹爹當年留下的產業,你若賣給外人,別人會怎么想咱們?豈非說我張家后人敗家敗業,混到變賣家產的地步了?延齡,你大哥我是愛財,但也不會逼著自己的兄弟賣田產家業的。你那田契我先替你保管著,等你手頭寬松了,原價贖回去。咱們張家的祖產可不能亂賣了。這關乎我張家的臉面,也關乎二姐的臉面。你還是太年輕,做事不想后果,又任性,我也是拿你沒轍。”
聽了張鶴齡這一席話,張延齡倒是心中有些內疚。張鶴齡這番話說的誠懇,不似假話。實際上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自己其實也根本沒考慮到這么做會被人議論,會累及皇后的聲譽。倒不是自己不在意這些,而是自己是穿越之身,對張家的認同感還不夠,所以就多想。張鶴齡的話倒是給張延齡提了個醒,自己現在已經是張延齡了,得處處提醒自己的身份才是。
另一方面,張延齡倒也對哥哥張鶴齡的了解更深了一層。也許張鶴齡確實品行不佳,沒有什么底線。但是對張家自己人他還是很好的。就拿此事而,他的出發點還是為了維護張家的聲譽,卻也并非是想要奪了自己的那兩千畝地。自己其實對他有些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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