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不足是有可能的。畢竟從零散證人口中得出那件事的全貌還是要花些功夫的。或許他們想知道的更多一些,畢竟有袁斌作為內應暗中替他們打聽。
謹慎行事也是可能的。自己的身份特殊,就算有皇上的授意,也不能不考慮后果。自己不僅僅是皇后的弟弟,現在還是定國公府的女婿。這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今晚自己讓陳式一去解決的事情很可能已經太遲了,亡羊補牢都算不上了,只能說期待沈良蠢到到現在為止還沒去查找這些證人。但這幾乎不太可能。
張延齡現在唯一寄希望的便是,這些人證沈良沒有將他們抓起來。或者是并沒有完全的找到他們。畢竟有關鍵證人是在保定府。這樣陳式一便可以讓證人消失,讓證據鏈斷裂。
想想這事兒,張延齡自己都覺得可笑。當初為了查清楚周家的陰謀,自己和陳式一花了大功夫去找到這些證人,找到證據還原事件的過程,以揭露周家的陰謀。而現在,自己卻要想方設法的掩飾這件事,讓這些證據消失。這豈不是個笑話。
更可笑的是,皇上讓人暗查自己,而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事卻其實是為了替皇上遮丑。這事兒,上哪說理去?
但無論如何,事情到了這一步,張延齡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解決此事了。張延齡也做出了決定,必須要對沈良等人發動反擊。別的不說,光是沈良等人在自己身邊收買耳目這件事,便已經不能容忍。
從整件事的應對上而,自己主動挑起戰端,分散沈良等人的注意力,甚或是能抓住一些重要的把柄作為情形危急時的交換條件,那也是一種有效的手段。坐著不動,被動應對顯然不是最好的辦法。
……
次日清晨,張延齡一早便在前廳等候消息。不久后他等到了陳式一。
“情形如何?”見了面張延齡迫不及待的問道。
“大人,周家馬車夫周福和云霞閣的妝師秦云娘都死了!”陳式一沒有別的廢話,低聲說道。
“都死了?”張延齡看著陳式一充血的眼睛,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卻又不忍苛責。
“大人莫要誤會,不是卑職所為。他們早在一個多月前便死了。前后相差不到兩個時辰。”陳式一忙解釋道。
“什么?”張延齡驚呆了,這個消息不啻于是爆炸性的消息。“消息當真?”
“確然無誤。兩人同一天死在家里,無傷無痕。我問了他們的家人,證實了此事。為了防止其中有詐,我還找到了他們在墳地。一座在南城外的荒山,一處在東城外的山野。卑職挖開了墳,查驗了尸體,確實是周福和秦云娘本人無疑。”陳式一沉聲道。
張延齡這才注意到陳式一身上沾染著許多泥土草芥,靴子上全是泥巴。陳式一做事確實周密,他是防止這兩人詐死,其實是被人給藏匿起來的可能。挖墳看到了尸體確認是本人之后,才能確定他們是真的死了。
張延齡皺眉道:“這是誰干的?絕非有這般巧合,兩人同一天死了。這必是有人下的手。”
“卑職也很疑惑。誰會去殺周福和秦云娘?”陳式一沉聲道。
張延齡一邊皺眉思索,一邊給陳式一倒了茶水,示意陳式一喝茶吃點心。陳式一確實又累又餓,當下就著茶水大口吃著點心。也不知道在經歷了挖墳驗尸之后他怎么還能吃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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