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阿冰幾乎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大概是因為飯店里的那幫人后來說的實在太過于惡劣了吧……我心存僥幸的想著。
早上一大早起來,借著窗外微亮的光線,看到阿冰還蒙著頭睡著,我苦笑了一下,摸了劍就爬上了樓頂。昨天校長傳授了我兩招,其實說起來,其中的一招我曾經見過,就是雪城日用過的那招,校長把它叫做“冷月無聲”。這一招的精髓所在,一曰“無形無聲”,二曰“意動身隨”。
簡單的來說,劍氣就是利用劍尖由面逐漸收縮成點的形狀將真氣濃縮了后釋放出來,這就和卡住了水龍頭的膠皮管而讓水能射得更遠是同一個道理,但是首先的問題是,你的真氣必須強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發出劍氣來,因為如果水龍頭里的水壓強很小的話,就算你將膠皮管卡得再緊,也無濟于事。而冷月無聲則是由這些點所組成的線形成的一個封閉真氣弧。校長講得很簡單,他說就是先劃一道真氣弧,接著反方向再劃一道,一前一后兩條真氣弧的兩端必須連接起來,讓前一道弧在空氣中瞬間劃出來的真空被后一道弧封死,這樣才能讓中間的彎月體保持真空狀態,而一正一反的兩道真氣弧劃破空氣所發出來的振蕩波也會互相抵消掉,這樣就能達到無形無聲的效果了。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去問問校長那個不負責任的混蛋,到底要多快的揮劍速度才能讓后面那條真氣弧跟上前面的那條呢?
為什么我練了一早上,揮出來的真氣弧還是“呲呲”的亂響呢?
第二條相對來說就簡單的多了,就是用全身去把握對方的行動,再在一瞬間做出反擊。只要保證自己的心靜若止水,就能將一切外在事物的變化在心中完整的體現出來。校長說,低等的感應*的是靜電場,高等的感應則*的是氣,而氣感的最高形式是將自己變成隨風而動的柳葉,讓氣來帶動你的身體,這樣就算再強的招數,也對你無效了。
當我聽他講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校長,那只要學會了這招豈不是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結果校長給我了個大大的白眼,搖著頭不屑的說:“我還沒說完呢,修煉到這種理論上的最高境界的人,至今還沒有發現,而且這一招還存在著一個速度上的臨界點,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風系和電系的頂級高手,用這招之前最好還是先去找一個裁縫吧……”
“咦?找個裁縫干什么?”
“笨哪你!簡直就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么教你的。找個裁縫,當然是讓他把你碎成七八十塊的身體縫起來了!”
“……”
紅彤彤的太陽已經漸漸從東方升了起來,我卻還在汗流浹背的用劍劃著弧。天哪,何年何月我才能讓我的兩條真氣弧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啊……
說實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點,搞得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有點頭暈腦漲的,看著冰克教授時不時沖著我曖昧的笑一笑,讓我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不過阿冰似乎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早上塞給我一個雪白饅頭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告訴我,今天是周三,有一節新課在今天開課,叫做《馴龍的調教技巧》。
“這堂課是不用考試的哦!而且聽阿月說,每年新生的第一堂課,都是讓大家認識一些很可愛的龍呢!”
“……”不用考試我倒是很開心,只是為什么阿冰還會對那些“很可愛”的龍有如此大的興趣呢?!當時我驚異的瞅著阿冰,而后者則正一邊小口的啃著饅頭一邊哼著歌兒,開心的跑來跑去收拾著并不太亂的寢室。唉,讓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時候阿冰的那些小女兒情態,還真的很可愛喲!呵呵……
第一節課下課后,我和阿冰跟著雪城月向操場走去。穿過吵鬧的教學樓和嬉戲的人群,雪城月領著我們朝一條僻靜的林間小路走去。
“阿月,你確定那堂課是在第十七操場上么?干嗎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上課啊!而且這條路怎么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啊。”阿冰好奇的問著身旁的雪城月。
“阿冰,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啊,我可不象你旁邊那個白癡那么笨啊!這條路是近路,雖然說偏了點,但是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呢。”
今天雪城月看起來依然沒有想原諒我的跡象,每次無意中和我的目光接觸后,都會噘起嘴來,送給我個可愛的白眼,然后裝出很不屑的樣子扭頭看向別處,接著就又低下頭去,皺著眉仿佛在想著什么事情。面對此情此景,我除了后悔莫及、仰天長嘆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怎么會那么大膽……這大概就是聽師父說過的酒能壯膽了吧……對了,為了說明酒能讓人膽大到什么程度,他還給特地我舉了個關羽溫酒斬華熊的例子來說明。
“……話說當年,一只華熊在軍營外大吼大叫(‘師父,什么是華熊啊!’‘噢,大概是狗熊的一種吧,由此可見,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將猛獸用于戰爭了啊……別打斷我!’),吵的營中眾將無法安眠,可是誰都不敢出去殺那只狗熊,因為據探子回報說,那只狗熊爪子里還拿著重型武器。這時有一位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酒鬼關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將軍說:”只要你答應再給我一杯酒,我立馬出去把它給砍了,讓大家睡個好覺!‘,聽到此話,眾將欣喜,將軍也立刻應允,還親自拿出一杯剛剛燙好的酒,對那個叫關羽的酒鬼說:“好小子,快去快回,記得拿熊肉回來下酒哦……’據說當時將軍拿出的那杯酒是一種上等的名酒,燙好以后更是滿營帳都飄著酒香,關羽聞到此等酒香,立刻精神大振,提刀上馬就沖了出去,一刀將那只狗熊斬于馬下,等他回到營帳的時候,那杯酒還是溫的呢!……”
只不過那天晚上我并沒有喝醉,而且還清醒得要死……唉,一回憶起當時摟著雪城月柔嫩豐腴的纖腰的火熱感覺,聞著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酒香,我現在仍然有一種想去使勁擁抱她的沖動啊。
正當我還在呆呆的出神呢,卻聽阿冰突然叫了起來:“羽!你看!前面那個男人不是昨天下午在飯店里差點打了你的家伙么?!”
我聞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高個子西裝筆挺的金發帥哥順著僻靜的林蔭道,正微笑的沖著雪城月走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渾身微微一顫,雙目中露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恨意,接著便優雅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司凱爾,這家伙沒事跑到赫氏來干什么了?!該不會是知道我在赫氏上學,來找我算賬的吧……
“嘿!多么漂亮的小姐啊!能否賞個臉和我一起吃個午飯么?”司凱爾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微笑,用著最優雅的姿勢向雪城月邀請著。可惜雪城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沉思著就那么徑直的從他身旁走過,好像他是一棵樹一般。看著他臉上尷尬的表情,我心里暗暗好笑,拉了阿冰的手,跟著雪城月也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嘿!那位漂亮的小姐!”司凱爾不死心的在身后大叫著,還快步追了上來,伸手攔住了雪城月,故作贊嘆的搖頭嘆息著說:“不愧是氣質高雅的小姐啊,如此不給我面子的,你還是第一個呢……”聞阿冰扭過頭來對著我作出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看得我差點笑了起來。
雪城月呆了一呆,抬起頭來看著他奇怪的問:“你攔著我干什么啊?”
“噢,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里有一個叫雪城月的女生?”司凱爾看了看周圍,接著又笑嘻嘻的看著雪城月,“我第一次來這里,所以對這里的情況不是很熟悉。”
我聽的心里一陣驚疑,司凱爾這個混蛋找雪城月干什么?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事情,該不會是想帶到飯店里去下藥吧……哼,有我在這里,你小子就別想成功!想到這里,我緊緊的拉了阿冰的手,帶著同樣驚疑的他走到了雪城月的身后。
“咦?你找她干什么?”雪城月驚奇的問。
“我找她有點事情要談,不過我想在找到她之前,先請你吃頓午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司凱爾繼續露出迷人的微笑,還從胸口掏出了昨天那條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該不會是看到雪城月就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吧……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么雪城月,而且我也沒時間去陪你吃飯,請你讓開,我還要去上課。”雪城月說完,回頭拉了阿冰的手就往前走。
“嘿!小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司凱爾看上的妞兒,還從來沒有能拒絕我的呢……”司凱爾伸手就抓住了雪城月的左手手腕,邪邪的笑了出來,“上什么課啊,別裝正經了,還是讓哥哥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滾開啊!”雪城月惱羞成怒,猛地一甩手,卻沒將他的手甩開,立刻上前一步,右手以一招玄妙無方的小擒拿從自己左手下方穿過,向司凱爾的腋下襲去。我一見此等陣勢,便知道雪城月這一招乃是虛招,趁司凱爾躲避的同時,右手就會立刻回拉,順勢扣住司凱爾的手腕來解救自己的左手。而要破解這一招,司凱爾則只要松手回防就行,不過恐怕這種色狼是死都不會松手的,哈,那就讓他嘗嘗厲害吧。卻見司凱爾突然笑了出來,果然連躲都不躲,一個側身飛起左腳便朝著雪城月的右肩狠狠踢去。
我心下暗嘆一聲,司凱爾是不是一見到美女就暈了頭啊,昨天被那個阿蘭整得還不夠么?面對雪城月這種擒拿高手,這不是將自己的左腳送上去讓別人抓么?
卻聽到阿冰一聲尖叫,接著便是雪城月的一聲嬌哼,我驚訝的看到司凱爾的腳竟然毫無阻攔的就踢到了雪城月的右肩上!看著雪城月那軟軟垂下的右手,我心下一陣赫然,立刻想起昨天他揪住我時瞬間涌來的那股猛烈至極的冰冷凍氣。原來這小子暗地里用凍氣偷襲了雪城月,怪不得雪城月的右手連一點抵抗都沒有,就那么被他踢中了!
“呵呵,小妞,功夫不錯啊,哪學來的?可惜對我恐怕沒什么效果,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去玩吧,我保證讓你爽的連北都找不到……”司凱爾淫褻的笑著,手已經不規矩的摸向了雪城月嬌嫩的酥胸。
我心頭不禁一陣火起,媽的!那里是你能隨便摸的么!當下想都不想,飛起一腳便朝著司凱爾那只不規矩的手猛地踢了過去。
司凱爾微微一驚,一見是我,立刻笑著說:“嘿,小子,昨天吃的苦頭還不夠,今天想再嘗嘗么?”正說著,他的手已經并成錐狀,朝我的腳心戳來。
哈哈!本人自幼便跟著師父練腿,還會怕你?我的腳在空中突然變向,頃刻間已躲開了他的手,朝著他的臉狠狠的踢了過去。一只腳還不夠,我的另一只腳也同時飛起,朝著他抓著雪城月的右手輕輕的點了過去。
這一招有個雅名,叫做“雙飛燕”,一只腳兇狠無比,另一只腳卻輕的仿佛沒有絲毫的力氣,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我踢向司凱爾的那只腳看似來勢洶洶,其實卻是虛招,而輕描淡寫般點向他右手的那一腳才是我真正的殺招!一股澎湃的真氣已然順著我的腳朝著他的右手狠狠襲去。
正當我以為立刻就能聽到司凱爾的慘叫聲時,突然一條紫影從眼前晃過,一肘便向我胸口狠狠捶來。我連忙將雙手橫攔在胸口,卻還沒來得急擋住,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悶痛,如遭雷亟,接著我騰空著的身體便如一捆稻草一般朝后飛出了十幾米遠,“砰”的一聲摔到在地,剛要拼命坐起身來,卻覺得胸口那股余勁不但未消,反而還有十幾道后勁源源不絕的朝我胸口涌來,打得我向后又翻了十幾個滾才勉強止住了退勢。
我狼狽不堪的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只覺眼前金星亂冒,胸口一陣憋悶,一股強烈的惡心直涌上來,接著喉嚨一甜,“哇”的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羽!”阿冰驚叫一聲,立刻便向我跑來。我喘著氣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體,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卻又差點倒了下去,還好阿冰已經趕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就拉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我的心中一陣驚恐,剛才那條紫影怎么如此厲害?!
借著阿冰的胳膊,我勉強站直了身體,這才看見一個穿著紫色騎士袍的中年男子正好整以遐的站在司凱爾的身旁。
“司凱爾,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你姑父要是知道你打傷了人,肯定又要教訓你了。”那個紫衣騎士故作嚴肅的教訓著司凱爾,我心下不禁一陣苦笑,剛才明明是他出手,現在卻全推倒了司凱爾的身上。
“呵呵,洛克叔叔,我也沒想到他會那么不堪一擊啊!”此時司凱爾已經松開了雪城月的手,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我喊道,“嘿!你沒事吧!”
媽的,狗仗人勢,我剛想回嘴大罵,卻只覺胸口一陣劇痛,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呵呵,放心,他沒事的。年輕人血氣旺,多吐點血對身體有好處啊。”那個紫衣騎士只是拿眼尾掃了掃我,便笑嘻嘻的沖著雪城月說,“雪城月,好久不見了,近來還好么?剛才司凱爾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可千萬別見怪啊!”
雪城月擔心的回頭看了看我,見到我嘴角流血,不禁花容失色,回身便狠狠的朝司凱爾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誰知司凱爾連躲都不躲,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司凱爾的右臉頰立刻高高的腫了起來。
“打得好,打得妙,如果雪城月小姐覺得還不解氣的話,還可以再給他兩耳光,我保證他也絕對不會躲的。”洛克依舊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還在發呆的司凱爾的肩膀說,“司凱爾,剛剛你不是說想試試你的未婚妻功夫多高么?怎么樣,這下滿意了吧。”
未婚妻?!我驚訝的瞪著雪城月。她居然是司凱爾的未婚妻!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接著腦中“嗡”的一聲,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坐倒在了地上,而身旁的阿冰則正拼命的撐著我的身體。
雪城月理都不理他們,轉身便朝我走來,邊走邊面無表情的說:“洛克統領,你回去告訴拉奇特總統領,就說這門親事就算我爺爺同意了,我也死都不會答應的……”
“司凱爾,你看看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開玩笑別老開的那么過火嘛!搞得人家生氣了你才開心啊……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賠禮道歉啊!”
雪城月走到我的身旁,輕輕的嘆了口氣說:“不能打就不要逞強,你以為司凱爾是好對付的么?他是拉奇特總統令的親侄子,才二十歲就已經是龍騎將預備隊的頭號高手了,哼哼,明年大概會成為歷史上最年輕最無恥的藍徽龍騎將了吧,恐怕就算你表哥來了也不是他的對手……”邊說著,邊把我的手搭在她的肩頭,和阿冰一起將我扶了起來。
我看著她責怪而又擔心的眼神,不由得一陣苦笑。原來司凱爾是金徽龍騎將拉奇特的侄子啊,那么那個叫洛克的紫衣騎士就是紫徽龍騎將了?怪不得竟然如此的厲害……
雪城月和阿冰扶著我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司凱爾卻又攔在了我們的前面,訕笑的對著雪城月說:“阿月,剛才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那么認真干什么。再說這小子這么差勁,你那么擔心他干什么?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談談關于我們訂婚的事情的。”
我心中一陣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他那么色急的想要把那個阿蘭弄上手,原來怕訂婚以后,在結婚之前就不能再如此放蕩了啊。雪城月要是嫁給了這種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好日子過了。
“阿月是你叫的么?你經過我允許了?”雪城月看都不看他,不耐煩的說著,“想泡妞就給我滾一邊去,別在這里站著礙我的眼。”
“阿月才不會嫁給你這種人呢!阿月啊,你不知道,這家伙昨天還想調戲一個女孩子,結果被那個女孩子弄得灰頭土臉的跑掉了。”阿冰也氣憤的看著司凱爾,向雪城月揭發著。
司凱爾的臉立刻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虛的朝著阿冰惡狠狠的吼道:“你小子在那里胡說什么啊!”接著又立刻朝雪城月說:“阿月……哦,雪城月,你可別聽這小子胡扯,我昨天晚上才來到這里,怎么可能會有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