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佳麗再次地小瞧了我。隨著我體內真氣的強烈凝聚,一顆放射出璀璨光輝的血紅光球如濃霧中升起的朝陽般鉆出了我胸膛。還沒等我去下命令,卻見到眼前閃起一團泛著紅暈的光墻,我周身無數的雪花便被這顆流星在瞬間擊碎了。
飛羽流星盾,就連冰龍迪爾都不敢輕易逾越的最強防御屏障!
可惜,還沒等我來得及慶幸一下自己的死里逃生,隨著流星快速運轉時帶起的微小旋風,數以萬計的雪花頓時便朝我周身涌來。如云般密集的雪花和流星幻化出的光壁遮掩了我的視線,耳中只聽到一片細碎的“沙沙”聲,不一會兒,渾身上下便沾滿了細微如塵的冰粉。
“咦?小子,你這招是跟誰學的?”奇佳麗詫異地聲音,從不住快速旋轉著的雪云和光壁外傳來,“哼,中看不中用,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圍繞著周身的雪花越來越密,漸漸的,流星已阻擋不住同時從四面八方涌來的雪花,左肩、小腿和背心處,都紛紛傳來了鉆心的痛楚。
不行!如此下去,我依然會死在這無窮無盡的大雪之中!我飛快的開動著腦筋,尋思該如何破解。火系魔法?除非我渾身上下都能噴火,否則恐怕還沒等我將身前的冰雪融化殆盡,背后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破塵式?這輕到幾乎沒有質量的雪花,在不受奇佳麗意念控制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慣性,隨風而動,無跡可循,只會被我強猛的劍氣吹開,卻無法被破壞掉。等我的劍氣一散,又會隨著空氣的流動蜂擁而至了。
突然記起書上曾經寫過,洪水將巖層風化后的碎石沖進河中,當水流慢慢平穩后,重的石塊就會先沉下來。而余下的泥沙則會隨著水繼續向前流動,在河的入海口處沉積下來,形成沙島。
對啊!既然我不能避免會形成微小的風來讓雪花流動,那我何不讓雪花因為過于沉重而無法再繼續流動呢?
心念及此,體內的真氣瞬間便凝聚成一條條冰柱,在我體內飛速地流竄起來。一股冰寒無比的凍氣,從我身上彌漫開去。幾個呼吸間,不住涌來的雪花已變得如花瓣般大小,并漸漸緩慢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雪花竟變得有如鵝毛一般,不再瘋狂地朝我涌來,而是紛紛揚揚地灑落到了地面。
“哈哈,厲害厲害,想不到你居然能想出這種奇妙的方法來破解我的大雪無痕。”隨著雪云的逐漸散去,奇佳麗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卻見她拍著手笑嘻嘻地祝賀著我,雙眼中閃動著天真無邪的笑意,仿佛真的在為我能破解她的招式而感到開心,“這雪變得這么大,我的意念也無法再控制們了。唉,曾經讓梅凱爾引以為傲的手下們焦頭爛額的招式,就這么被你輕易化解了,我還真有些不甘心呢!”
我不敢分心回答她,只是暗暗戒備著,不停地環視四周,深怕又在不知不覺中落入到她的下一個陷阱中去。
“不過你見識過我的大雪無痕后,膽子似乎變小了很多啊。剛才打得那么兇,現在怎么又變得這么乖了?”她眨著眼楮,故作好奇地看著我。
我沖著她微微一笑道:“鬈沒發覺有什么不對頭么?難道p奕s我的那顆流星飛到了揚的背后都沒有察覺?”
她微微一愣,喃喃道:“流星?什么流星?菮卻依然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就在這時,我那顆隱藏在雪下的流星突然之間竄出雪堆,化作一道紅芒直襲向她的心口。
卻見她連防都沒來得及防一下,就那么正正的被我的流星砸中了心窩,隨著一聲悶哼,她便再次被轟飛了出去。一道血箭從她口中噴出,瞬間被我散發出的強冷凍氣凝結成冰柱,掉落到了地上。
我正暗暗詫異著怎會如此輕易得手,突然間感到頭頂上一陣陰風壓來,似乎有什么不對頭。一抬頭,天哪!只見頭頂上近千米的高處,一塊直徑約五十米的巨大深藍色冰球,正在晦暗天空的遮掩下,飛速朝我砸來!
一瞬間的震驚,讓我差點忘了逃跑,這個死娘們居然會冰系的頂級魔法——深藍襲擊!怪不得剛才不停地給我裝天真,原來是想讓我不明不白地被活活砸死啊!
顧不上去檢查被擊飛后的奇佳麗是否還能清醒地操縱這塊巨冰落下的方位,我掉頭就展開身法朝醫院跑去。師父曾說過,能發出冰系的頂級魔法“深藍襲擊”的人,不僅能在短時間內操縱那個冰球的下落方向,還能在那顆巨大的冰塊快要落到地面時,讓它突然崩裂成無數顆頭顱般大小的冰塊,使其破壞的范圍在一瞬間擴散到直徑幾百米甚至幾公里的范圍!除非你能在瞬間跑到幾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或者找到一個巨大堅固的掩體,否則無論如何你都會被那鋪天蓋地的冰塊給砸得屎尿橫飛。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就讓我快點飛到醫院后面去吧!萬一這無數塊冰塊砸將下來,就算我的護身真氣再強,也要被砸死啊……
還沒等我禱告完呢,震天的巨響便已從身后傳來,一向沉穩寧寂的大地突然猛烈地上下顛簸起來,接著,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夾帶著無數拳頭般大小的冰塊將我掀飛了出去,呼嘯而過的狂風將周圍的樹木盡皆連根拔起。我在如怒海狂濤般的狂風中勉強吸入了一口氣,剛將護身真氣催至極限,卻突然發現一道紅芒出現在我的身旁,把我身后飛來的無數冰塊一一擊碎。哇!飛羽流星?真不愧是我那親愛的頂級防御技啊!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我重重地撞在了醫院那堅實的墻壁上,腦中“嗡”的一聲,眼前一黑,接著便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身旁落滿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冰塊,醫院的外墻上到處都是冰塊砸過后留下的冰屑和凹坑,幾乎所有的窗戶都只剩下空洞洞的窗孔了。此刻的我,渾身上下如火燒一般的疼痛著,忍不住呻吟了兩聲后,我卻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少!
勉強撐起身來,回頭一看,那冰球落下來的地方居然升起了一個幾十米高的灰色蘑菇云。風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而奇佳麗已不見蹤影,直到此刻,我才終于松了口氣。
看來剛才奇佳麗被我擊傷后,無法再控制冰球的方向及崩裂,讓就那么直直地砸落在了地面上。她恐怕也被剛才那股沖擊波給沖得暈過去了吧。哈哈,簡直就是自作自受嘛!
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來,那顆紅色的流星仍依依不舍地在我周身打著轉兒。此刻的眼前,已經變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了。地面上充斥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坑洞,巨大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地表的浮土則被刮了個一干二凈,露出了棕紅色的土層來。我踏著碎裂的冰塊,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冰屑,一邊“嘁哩喀喳”地朝那個冰球落下的地方走去。蘑菇云漸漸散開,露出了一個直徑五六十米的大坑,足足有半個操場那么大。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在這個被沖擊波清掃出來的直徑約三百米,充斥著冰塊和樹木斷枝的空地上,竟遍尋不著奇佳麗的蹤影。難道是她的衣服顏色過于雪白,而被那無數晶瑩的冰塊給掩蓋住了?
等我在這塊空地上來來回回踏了三四遍后,埃娜終于趕來了。她提著佩劍,帶著滿臉的詫異,一邊環視著周圍殘破的景象,一邊一不發地走到了我的身旁,伸出手來探查我體內的傷勢。
還沒等她的手踫到我的身體,我一劍便刺穿了她的胸口。
埃娜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伸向我的手抽搐著蜷縮成拳,雙眼在一瞬間透射出無比恐懼而又驚訝的神色,似乎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她慢慢低下頭去,看了看胸口上插著的那把劍,蒼白的雙唇抖動了幾下后,突然抬頭直視向我道:“小子……算你狠,我們后會有期……”
話音剛落,還沒等我的流星擊中她,她的身體便如冰塊碎裂般崩解成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冰珠,掩映著朝陽綺麗的色彩,滾落了一地。
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散去體內飛速運行的真氣,并收回了飛羽流星,慶幸地看著手中的劍。一縷鮮紅的血液,在劍鋒上緩緩流淌著,凝結成了一痕醒目的冰淚。
奇佳麗,大概你做夢都想不到,埃娜根本就不會用劍吧。那略顯虛浮的腳步,還有那把不知從哪里變出來的佩劍,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你致命的破綻。
不過萬一剛才真是埃娜,我就會死得很慘了。恐怕不僅我會自責不已,校長也會拿著劍號召所有里赫氏的學生千里追殺我吧。
※※※
醫院里的護士和醫生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有幾個甚至哆嗦著抱成一團躲在桌子底下,我好聲勸了足足五分鐘,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從桌子下面爬出來,四處張望著一片狼藉地醫療室。
“剛才有一群軍隊襲擊了我們!”一位主治大夫在確定四周已經不存在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后,神色慌張地對我說著。我啞然失笑道:“軍隊?我怎么沒看到?”
“地震了,地震了!!”一位護士蹲在病床底下,一個勁兒地朝我嚷嚷,“快躲起來啊!”
“大糞……滿天的大糞啊……”廁所里,一位病人渾身是屎地瞪著茫然的雙眼,傻呆呆地看著我。一塊巨大的冰塊砸破了下水管道,囤積在管道中的屎尿便如瀑布般淋了他滿頭滿臉。
等我找到冷藏室的時候,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已被破壞掉了。電源被切斷,液氮冷藏箱橫七豎八地倒成一片,箱子里面的玻璃容器也全碎了,無一幸免。
一位大夫目光呆滯地看著已經成了廢品回收站的冷藏室,喃喃道:“上百億條人命啊,就這么完了?!”
全世界的人口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億,于是我便納悶地問他:“咦?哪來的上百億啊?”
順著他顫抖著的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排寫在冷藏箱鋼壁上的紅字:世界名人精子庫。
※※※
不用說,解藥是沒了。我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卻看到正在滿地冰塊中哭喊著我的名字的埃娜。
一看到我,埃娜便跌跌撞撞地朝我撲了過來,一頭扎進我的懷抱,痛哭流涕地哽咽著說:“我、我……還以為……還以為……”
我拍著她的后背,嘆了口氣道:“我是沒事啊,不過解藥沒有了。”
好半天后,埃娜才平靜了下來,紅著雙眼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后才說:“真的是你啊,奇佳麗呢?她被你打敗了?”
“咦?菮怎么知道是她?”我詫異地看著她。
“除了她,特爾迪卡手下也沒有能夠會變形術和深藍襲擊的人了。”埃娜回頭看了看那滿地的冰塊,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唉,先是冰龍迪爾,然后是特爾迪卡,我們還真夠倒霉的……對了,教授說,如果人注射了解藥后,他的血液中就會有這種蛋白霉,并且能夠保持很長時間的活性。可惜我來晚了一步,讓她給跑了。”
我眨了眨眼,拔出劍來沖她晃了晃:“看,她的血哦,嘿嘿。”
埃娜驚喜地嬌呼一聲,再次撲進我懷里,狠狠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
到這里為止,我在此次事件中的任務算是基本上結束了。到研究院換了一套干凈的校服,領了一把新劍(我那把劍被教授們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了,還說必須立即冷藏)。那幫老教授們一聽說我是里赫氏的預備成員,一個個都來找我套近乎,紛紛召喚出手下最漂亮的女研究生給我端茶倒水,讓我一邊在滾燙的水里泡著腳,一邊舒服地享受著教授們平時也很少享受的葡萄酒咖啡。一位教授因為手下沒有女研究生,急得抓耳撓腮,最后眼前一亮,偷偷塞給我一本滿是性感**美女的畫冊,可惜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瞅上一眼,就被氣得滿臉通紅的埃娜給沒收了。好幾位漂亮的女研究生在我身邊如花蝴蝶般翩翩飛舞著,一會兒拿來熱乎乎的毛巾給我擦臉,一會兒又拿來精致的糕點讓我嘗鮮,還有一個坐在我的對面,一邊給我講著某些教授的笑話,一邊還不時問我泡腳的水夠不夠熱。
面對如此熱情地招待,讓我感到一陣措不及防的茫然。就連當年我重傷期間,師父也沒對我這么好過。埃娜私底下告訴我,校長對里赫氏的學生幾乎是有求必應,毫不吝嗇,幾十萬的項目資金,只要是里赫氏的人去要,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簽了。如此說來,也難怪這幫鼻子朝天的教授們這么熱火朝天地折騰了。
走出研究院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估計冰克教授該上完課了吧。教授們熱情地和我告著別,幾位女研究生則含情脈脈地目送著我離開。臨走時埃娜笑嘻嘻地挽著我的手對我說:“回去好好休息吧,等這次事情完結后,你肯定是首功哦!”
※※※
走在路上,我長吁了一口氣,巡視四下無人后,躲進附近的樹叢,摘下那條原本是領帶的頭巾,一邊散功,一邊飛快地戴上面具。
今天早上只有一節冰克教授的課,一般如果早上第二節沒課了,阿冰就會帶著我去主樓附近自習室,因為那里課比較少,會有很多空的教室。
※※※
阿冰總喜歡對我說:“你啊,總是沒有時間概念,臨上課了才知道去找書。哼哼,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恐怕下課了你才進教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