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掌五指箕張,散發著滾滾的黑煙,在眼中迅速擴大。楊紀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做出了反應,但身體卻完全跟不上。
砰!
當手掌按落的一刻,楊紀的身體就像摔在地上的豆腐塊一樣,四分五裂。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楊紀看到的是一張暗金色的面具,眼中滿是譏諷和不屑。
“呼!”
楊紀從入定中蘇醒過來了,猛的坐起,重重的喘出一口氣,出了滿頭大汗。
“又失敗了。”
楊紀搖了搖頭,濕漉漉的頭發打在臉頰,涼涼的。這不是第一次和腦海中投影的“邪道太子”交手了,但是每一次戰斗完之后,楊紀都是筋疲力盡,有種死過一次的感覺。
“邪道之戰”坐在天空的仙鶴背上,目睹了邪道太子和宗派長老的全部戰斗過程,也見到了他最強大的實力:可怕的戰斗本能、奇快的速度、陰毒邪功,還有強大的力量!
楊紀把所有這些都投影到了腦海中,形成了一尊新的“邪道太子”。
但是之后的訓練過程,和楊紀想像的有很大不同。或許是因為楊紀的精神力與日俱靜,又或者是因為邪道太子的武功太逼真,太強大了、及致命了。
每一次在腦海中的戰斗,楊紀都相當于死過一次。這已經不是什么訓練了,而變成了無限次的死亡的體驗。
“太可怕了。我雖然看到他的招式,但卻完全跟不上。”
額頭的汗珠一滴滴的墜下,楊紀低著頭,心中暗暗尋思。“武宗”級的強者和普通武者是完全不同的。
邪道太子追殺楊紀的時候目標還只是他身上的蘇紅,至于楊紀本身并不放在他眼中。但是和鐵冠派長老作戰的時候。就真正的傾盡全力了。那種簡潔、快速、致命、有力,富有威脅的打擊,至今想來還令人心寒。
楊紀自問就算是在境界、力量相同的情況下,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擋不住他的攻擊。
“他的出拳太簡潔了,幾乎已經精簡、直接到了極限。沒有任何一點的多余動作。不止是出拳的軌跡,就連身本的肌肉、骨骼、腱子、韌帶,全部都是為了這一拳服務。只為比對手更快的先手擊打對手。”
楊紀腦海里回憶邪道太子的路數。他已經學會了“拳在意先”,出手速度比同級的武者都要快很多。
但是邪道太子不同,這已經不僅僅是絕學、功法的差異了。在他身上展現出來的,還有一種強大的,與生俱來般的戰斗本能,甚至都還壓過了楊紀目前強大的精神分析能力。
“我的能力還是不夠,還是必須得再次增強!”
楊紀心中暗暗道。
邪道太子的攻擊太致命。太富有威脅性了。比他慢一拍的結果,往往不是受傷,而是死亡!
砰砰!
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從隔碰傳來,隱隱夾雜著一陣怒罵聲:
“起來,起來,起來!該練功了。明天就是武科舉正式報名的時候了。我們不止要在臺下打敗他們,也要在臺上打敗他們。我們死了這么多人,如果還在武科舉中輸給他們。你們還想不想回宗門了?”
楊紀聽著笑了笑,知道又是陳竺在隔壁督促那些“血爐境”的弟子。陳竺現在每天傳身教。指點他們怎么對付鐵劍派的弟子。
可憐這些血爐境的黑劍派弟子一個個都是不俗的高手,可在陳竺面前就像小孩一樣,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楊紀看過一次,陳竺雖然說吼聲大了點,不過“小周天”的強者確實眼光、見識、武功都超過“血爐境”的高手。
他每次教導也必定是之有物。因此這些黑劍派的弟子雖然被罵得狠,但是還是很愿意聽。
呼!楊紀甩了甩衣袖。從地板上撐起身來。用木盆打了盆水,掬起來洗了洗,用毛巾擦了汗,然后起身走出門去。
楊紀出門的時候,陳竺帶著黑劍派的弟子已經離開了。蒼松、古柏擁簇的大院子里。各派的武者交織如梭,不斷的從一棟棟飛檐斗拱的客棧里涌了出來。
楊紀在宗派界也算是有些名聲了,特別是“邪道之戰”救出了不少的其他宗派的弟子,更是有不小的知名度。
不過這種知名度只是局限在小部分中,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根本沒有見過楊紀的。
人群川流如梭,明天就是武科舉正式開始報名的時間。所有參加武科舉的人,不是宗派弟子,還是以地方名義參加自由武者,都加快了行動,酒樓、茶肆、驛站、客棧,所有能打聽到消息的地方,都去盡量打探,了解這次比賽對手的資格。
楊紀混在人群中,穿過“武圣驛站”的大門,橫過幾條巷道,過茶樓、酒肆,在條街道的巷尾,楊紀終于看到了自己要找東西:
一座恢宏建殿宇式建筑矗立在那里,朱紅的瓦片在初晨的陽光下熠熠。建筑前守門森嚴,一名名血氣飽滿,氣勢凌厲的甲士,守衛在門口,看人的目光好像把任何靠近的人一刀劈成兩半一樣。
“等了這么多天,終于來了。差點還以為他不會來了。”
楊紀看著那座宮殿,心中暗暗道。
大殿的大門上有一座黑漆底的牌匾,上面兩個剛正、渾厚的大字:官驛。
瑯琊城的官驛基本上長年關閉,就算是鎮守城池的將軍也不會輕易闖進去。因為這種地方,都是替來來往往,因公務而來的朝廷官員、武將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