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路,很快車在扎紙鋪外面停好,我帶著老劉走了進去,剛進里屋老劉就看見那個房間的木門被我踹碎。
“你挺有勁兒啊?”
聽出他話里的嘲諷,我別過頭沒有說話,老劉緩步走了進去掃視了一圈,用手挑起一個粘著腳印的黑布條。
將地上的香爐拿起來,黃銅的香爐已經被我砸扁,老劉摸了摸上面的蓮花圖案有些惋惜。
他用衣袖將桌子上的腳印擦掉,隨手將香爐放在上面轉身看向我:“想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走過去:“想好了,我出。”
老劉直接一腿踹到我膝蓋窩,力道之強讓我瞬間雙膝跪地。
“磕頭,道歉。”
“磕幾個啊?”
老劉俯視著我,神情嚴肅凝重:“它們什么時候原諒你,你什么時候再起來。”
我剛磕了三個,正要磕第四個的時候,老劉踹了一下我的屁股:“起來吧。”
我從地上爬起,撣了撣膝蓋上的灰:“是不是原諒我了?”
老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原諒是原諒了,但是有條件,就是馬上立堂,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十九了,不能再拖了。”
“那是不是你給我寫個黑堂單就行了?”
老劉像看傻子一樣看我:“去買一些瓜果梨桃,再去挑一個有眼緣的香爐,以后這個香爐你要隨身攜帶的不要省錢,也不要買太大。”
“再去買一個黑布,還有筆墨,黑布要三尺三的質量要好一點的。”
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但很快又折返回來,從懷里掏出剛從王騙子那要回來的五千塞進老劉的懷里。
老劉看著懷里的五千塊錢,用手點了點后說:“我立堂子不需要這么多錢,但是既然你給了這么多,那就當你拜師了吧。”
見我盯著他,老劉臉上出現一抹暗紅:“你小子,別得了便宜又賣乖,我四十多年沒收過徒弟,你要是不想,那就罷了。”
“我出門了,師父!”
我去縣城逛了一大圈,終于相中一個香爐,材質應該是黃銅,沖天耳,捧在手里很有質感。
買完后,將香爐小心翼翼揣進包里,心中莫名有一種喜感,仿佛在心上有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我大包小包回到扎紙鋪,扎紙鋪門票一塵不染,就連那個被我踹碎的門也被老劉修好了。
“回來了!”老劉放下手里的工具,自然地過來接過我手里的東西。
“老劉,這都是你整的?”
老劉笑罵一聲:“沒大沒小的,你啊歲數太小了,門鎖壞了不知道換,木門還踹碎了,人不大火氣還不小。”
老劉看了看袋子里的瓜果,一拍腦門:“忘了讓你買貢盤了,得了后備箱有幾個塑料盤,你去拿過來先糊弄一下吧。”
一切都準備完,我坐在凳子上,老劉坐在我面前,我們兩個中間隔著一個桌子。
黑布在桌子上,筆墨在旁邊。
老劉的神情嚴肅:“立鬼堂跟正常的立堂口不同,小鐵你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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