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那邊找找,別讓那兩人跑了!”
搜查的衛隊在皇城各處喧囂而過,而在一處偏僻的建筑角落,一道人影警惕地注視著遠去的衛隊,隨即悄無聲息地將身形掩藏進陰影,將身上的男子背進了附近一樁殘破的廢棄樓宇之中。
“先在這里躲一會,他們暫時發現不了我們。”姜爻將重傷的路星月小心地從背上放下,隨即撕下身上的衣物開始為路星月的傷口進行包扎止血。
“竟然流了那么多血,在我來之前馬腹都對你做了些什么……”姜爻看著路星月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中暗自后悔沒早點出手救人,眼看著剛包上去的衣物很快又被鮮血浸染,姜爻的眉頭也愈加緊皺。
“我之前給你的……據比尸油……還在嗎……”路星月靠在墻邊,無力地開了口。
“還在,一直在我身上呢。”
“把尸油涂在傷口上……這東西……能止血……”
姜爻聞,立馬掏出了懷里的一枚小瓶子,將其中的液體小心地抹在了路星月的傷口上。令他驚奇的是,這尸油的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竟然奇跡般地止了血,非但如此,在尸油的覆蓋下,傷口里的臟物也自動被吸出,整個傷口在瞬間完成了消炎清創。
“這尸油……好神奇啊!”見到路星月的臉色稍稍恢復了點血色,姜爻懸著的心也終于暫且放了下來。
“……那當然……這一小瓶東西當初可花了我五十萬呢……”路星月說著,抬頭看了眼為自己重新包扎的姜爻,但隨即又輕輕移開了視線,眼中閃爍著某種糾結的情緒。
“姜爻……”
“嗯?”
“……對不起。”
“哦?你還知道對不起我?”姜爻笑著調侃道。“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等回到地界后請我吃飯吧,到時非得狠狠敲你一頓不可。”
“呵呵,到時候豈止請你一頓飯……”路星月無奈地笑了笑,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又黯淡了下去。
“你的義父……還是沒消息嗎?”似乎是注意到了路星月眼中的落寞,姜爻試著開了口。
“我義父他……應該就在這『九泉寨城』里,但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不來見我……”路星月輕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是義父從路邊撿回了我,從小悉心撫養我長大……我的名字也是義父取的,因為義父說我的眼睛像星星月亮一樣好看,希望我今后的人生也能在星月的照耀下一路平安……”
回想起過往的點滴,路星月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的溫暖。
“義父不但待我視如己出,還帶我到處游歷增長見識,就連這身時刻保護我的妖力,也是他『注靈』給我的……”
“『注靈』?你義父他……不是人類?”姜爻有些驚訝。
“嗯,我義父是妖,而且是很厲害的大妖。”路星月點了點頭,說道。
“對于我來說,人類也好,妖類也罷,這根本不重要,因為在我心里,沒人能比得上我義父,但就是這么重要的一個存在,卻有一天……忽然失蹤了……”
“……”姜爻看著路星月痛苦的神情,半晌說不出話,因為他很清楚突然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那是用語所無法安慰的。
“當年義父他最后前往的地方便是這『九泉寨城』……所以我才不惜冒險前來幽冥界。”路星月平復了一會心情,繼續說道。“先前你身上的那只『星璇盤』其實是我義父的隨身物品,而我先前用『星璇盤』追蹤的,便是我義父身上的氣息。”
“我記得當時『星璇盤』明確指出了方向,那也就是說……你義父真的就在這里?”姜爻想著,依然有些困惑。“還有,你義父的『星璇盤』怎么會在員丘山那群俄國人手上?難不成你義父之前還去過員丘山?”
“……我不知道,義父雖然對我很好,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會和我說,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路星月嘆了口氣,說道。“他有時甚至還會突然消失一陣子后再回來,但這次卻消失了數年,半點音訊都沒有,所以我才擔心他出事了……”
“但不管怎么樣,既然『星璇盤』探尋到了你義父的氣息,至少說明他還活著,你別擔心。”姜爻安慰著,轉頭望了眼窗外喧囂奔過的衛隊。
“現在我們得考慮的,是如何從司幽手上奪回『龍骨鑰匙』,只要拿走鑰匙,那個所謂的新鬼門應該就造不起來,而我們也可以用『龍骨鑰匙』回歸地界……”
姜爻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過頭對路星月問道。
“對了,你知道這皇城里的『祭臺』在哪嗎?”
“『祭臺』?我記得這片皇城的中心區域好像有一個……怎么了?”
“之前聽抓我的侍衛說,我好像被當成了祭品,司幽命令他們帶我去『祭臺』,我想司幽他應該就在那里。”姜爻說道。“我們可以去那邊觀望一下,說不定能找機會奪回『龍骨鑰匙』。”
“可是,既然司幽本來就要把你帶去祭臺,你現在過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但我們這樣東躲西藏也遲早被發現,不如就賭一把,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幽應該想不到我們會主動找上他。”姜爻說著,站起了身。“你受了傷,就先藏在這里吧,我去探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