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字是……!?”
「嘩啦啦——!!」
沒等姜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便見一道血紅色的雷光猛然劃過窗外!伴隨著越來越明顯的“吱嘎”怪響,眾人腳底的木質走廊開始微微震顫,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東西正從前方向眾人迅速爬來。
“你們看!前面那扇門……!”
王曉蕓瞪大了眼睛,顫抖著指向前方車廂底部的廂門。只聽一陣「啪啪」敲擊聲,眾人驚恐地發現連接第二與第三節車廂的玻璃窗上,竟然印出了一片詭異的血紅色印記,定睛一看,那正是與車長室大門上如出一轍的血色手印。
“唔啊!!有鬼……有鬼追過來了啊——!!”
面對如此可怕情景,胖子直接崩潰了,他嚎叫著轉過身,一把拉開了廂底的大門,沒命似的朝后方車廂狂奔而去;而邊上的黃毛見胖子跑了,頓時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跟隨而去。
“喂!你們等等!”姜爻急著想攔住兩人,但還是晚了一步。不僅如此,就連邊上原本比較冷靜的巖云,此時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你們看!外面這雨……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血!?”
這次說話的是護工,只見他面色慘白,伸手指著前方被雨水拍打的玻璃窗。眾人這才發現那些原本透明的雨滴,此時竟變得鮮紅如血,肆意飛濺的血色雨水綿延在玻璃窗上,好似一條條猙獰的血痕,令人觸目驚心。
“……血……雨?”姜爻驚愕地望著漫天飛舞的血色雨幕,原本傳說中的靈異事件竟然變為眼前的事實,這讓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邊上的月琉璃也是沉著一張臉,完全不似先前的淡然。
“‘血雨夜,厲鬼出!’鬼來了!跑!快跑——!!”
原本意識混沌的輪椅老者此時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吼了起來!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護工那最后的心理防線也宣告被擊破,他下意識地想要轉身獨自逃離,卻被擋在后面的老者輪椅所阻攔,猶豫片刻后他只能順勢推起老者的輪椅沖入后方廂門,轉眼間便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啪!啪!嘎啦——」
前方的廂門玻璃在血色手印的不斷敲擊下出現了一道道裂縫,距離破碎僅有一步之遙;更禍不單行的是,此時理應毫無動力的列車居然詭異地開動了起來,一陣疑似金屬彎折的巨響從火車前方迅速逼近!
“怎么回事!?”
姜爻頓感不妙,連忙趴上窗戶向外望去。只見列車前方的鐵橋中部竟在血色狂風中塌方了一段,鐵軌牽動之下,火車頭開始朝著鐵橋崩斷的裂口緩緩滑行,而一旦火車頭墜入裂口,恐怕后方連接的整輛車都得被拖下去,車上將無人生還。
“快!快去后面的車廂!”危急時刻,王曉蕓倒是意外地冷靜了下來,她一把拉開了身后的廂門,對著剩下的幾人大聲吼道。“第四節車廂是可以和前面三節分開的!你們快走,我去把掛鉤斷開!”
說著,王曉蕓便沖進了門后的緩沖帶,而剩下的四人也不再猶豫,跟著踏入了兩節車廂間的緩沖區域。
“你一個人要斷開掛鉤太難了,我留下來幫你吧!”看著王曉蕓那單薄的身軀,巖云擔心地停下了腳步。
“怎么操作只有我們乘務組知道,你們堵在緩沖帶我反而沒法動!別耽誤時間了,快走!”
王曉蕓說著取下了邊上的一枚鐵制長桿,用力插入緩沖帶地面正中的一道卡槽中。然而沒來得及有所操作,整座列車忽然再次劇烈震動,開始加速朝著前方裂口滑去!重心不穩的王曉蕓頓時坐倒在地,與此同時,一道刺耳的碎裂聲從第三節車廂的方向傳了過來。
「嘭——!」
連接第二與第三節車廂的廂門終于不堪重負,在愈發密集的血手印中分崩離析。就在下一刻,那堆猙獰的血手印便如一群脫韁的野馬,在一陣不祥的“吱嘎”聲中朝眾人奔涌而來!
“快退后!”
說時遲那時快,姜爻和月琉璃同時做出反應,處在緩沖帶上的兩人立即合上面前最后的廂門,并用身體死死頂住。
「磅!!」
劇烈的沖擊感撞上門板,震得門后的姜爻一陣暈眩,但即便如此他和月琉璃依然沒有挪動半分,只看見貼著面龐的玻璃窗上出現了一枚又一枚流淌著粘液的血手印,仿佛有某只看不見的怪物正拼命拍著玻璃,想要破門而入。
“我們撐不了多久!你們趕緊去后面車廂,堵在這誰都跑不了!”姜爻別過頭,沖著身后的巖云和吳心大吼道。
“但你們……”巖云有些猶豫,可邊上的吳心倒是果斷得多,她立即打開了身后的廂門,隨即不由分說地拉著巖云的胳膊,拖著他跑入了漆黑的第四節車廂之中。
“喂,愣著干嘛?還不快斷開掛鉤!”月琉璃兩眼一瞪,這讓被嚇呆的王曉蕓猛地回過了神。后者深吸一口氣,再次爬起身抓上了插在地上的那枚鐵桿,按照特定順序轉動了起來。
「啪啪——!啪——!」
拍擊著門板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沉重的敲擊之下,被姜爻兩人頂著的那扇門玻璃也開始出現道道裂縫。更可怕的是,整座列車向前滑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留給三人的時間已所剩無幾。
“好了嗎?還有多久!”月琉璃再次催促道。
“馬上……”王曉蕓滿臉是汗,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腳下轉動的卡槽,蒼白的臉龐因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只聽“嘎噠”一聲,王曉蕓的臉色頓時一變。
“斷開了!你們快到我這邊來!”
王曉蕓欣喜地抬起頭,對著前方抵著門的兩人大喊。只見姜爻和月琉璃身后兩步遠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裂縫,正式脫鉤的兩節車廂開始逐漸拉開距離。
“現在兩節車廂距離太近,我們要是現在松開,這堆手印說不定會破開門跟上來。”月琉璃冷靜地說道。
“那要怎么辦?我們兩個現在可沒法使用法力啊,離太遠的話根本跳不過去!”姜爻回頭看了眼身后漸行漸遠的王曉蕓及第四節車廂,一時進退兩難。
“有我在你擔心什么?我數三二一,我們倆一起松手。”
“可是……”
“三。”
“……”見月琉璃如此決絕,姜爻于是也不再多,他轉過頭,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布滿血手印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