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經三年了。”
“三年?”
陳鳳喜有些傻眼地看向了葉梓伊。
葉梓伊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得意地笑道:“怎么樣,我厲害吧!”
“胡鬧!”陳鳳喜沒好氣地給了葉梓伊一句后繼續低頭擦拭起了她的腳,腳還像七年前那么白凈,只不過已經不像七年前那么嫩,從腳面淡淡的痕跡可以看出,這雙腳沒少挨燙。
“梓伊,你沒事……吧……”
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了診所,當他看到陳鳳喜的時候,臉上登時就露出了如同見到鬼一般的神情。
葉梓伊不以為然地搖頭笑道:“我沒事!”
“你先在這兒晾晾!”陳鳳喜動作輕柔的將葉梓伊的腳放到床上后,便是不冷不熱地說道:“呂圣云,你跟我出來!”
呂圣云面色陰沉地跟著陳鳳喜走出了診所,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診所旁邊的胡同里。
“這是怎么回事?”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轉身看向了呂圣云。
呂圣云毫不畏懼地直視著陳鳳喜陰森的眼神,恨恨地說道:“你還有臉問我!”
“什么意思?”陳鳳喜眉頭不覺一緊。
“七年,整整七年,葉梓伊整整等了你七年!陳鳳喜,你還是個人嗎?你還是個男人嗎?還記著咱們畢業的時候你著我和大將的面說過什么嗎?你說讓我們幫你好好照顧葉梓伊,等到大學畢業后你就娶她。整個大學,我和大將就沒有干別的,天天當你的葉梓伊的護花使者,以至于到最后我們兩人都沒有混到畢業證。可是你呢,你他娘的都干了些什么?”低沉的訴說漸漸變成了憤怒地嘶吼,呂圣云的臉都已經脹得通紅,額頭的青筋、腮幫的腮線均是在瞬間就鼓了起來。
陳鳳喜面色平靜地說道:“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她為什么會這里就行了!”
“解釋?你他娘的倒是解釋給我聽聽!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就是葉梓伊的父母在你上大學之前找過你嗎?那又怎么樣,那是你七年對她不聞不問的理由嗎?大學四年,她每一天都在等著大學畢業,每一天都在盼著畢業后當你的老婆,你知道畢業那天她有多興奮嗎?她興奮的一周都沒有睡好覺!當她興高采烈地站在學校門口,當她滿懷期待地等著你的時候,當她為了你在雨中站了七個小時的時候,你他娘的在哪里?你他娘的就是個混蛋!”
說著說著,呂圣云就無法自制地朝著陳鳳喜揮去了拳頭。
陳鳳喜沒有躲,也沒有閃,就那樣站在那里等著挨揍。
“砰!”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呂圣云的拳頭快要砸到陳鳳喜的臉上的時候,他突然將拳頭砸向了一旁的墻面。
厚重的黃土墻被呂圣云一拳砸出了一個深坑后,呂圣云便是咬牙切齒、雙目含淚地瞪向了陳鳳喜,一字一字地說道:“陳鳳喜,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嗯,確實是個混蛋。陳鳳喜,你也忒狠點了吧?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個王八蛋是讓你的手足看住你的衣服然后自己逍遙快活!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怎么著,是泡上富婆了還是當上二爺了?我說怎么你上了大學之后就音訊全無呢,合著你是當起了小白臉了啊!哎,和你商量個事,我爹因為我被學校開除氣得腦梗塞,現在我和我娘天天在工地搬水泥還當時治病欠下的錢,你看看把我介紹入行唄?也好讓我好好孝敬孝敬我爹和我娘!”
身高直逼兩米,體重卻只有可憐的一百四十斤的魯大將陰陽怪氣地走進了胡同,在說話的時候,他始終用冷漠的眼神看著陳鳳喜,一眨不眨地看著。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面對著呂圣云的斥責和魯大將的嘲諷,待兩人都安靜下來之后,他才不冷不熱地說道:“發完牢騷了嗎?發完了就告訴我葉梓伊為什么會在這里!”
魯大將不假思索地說道:“還能為什么,傻唄!你不是對她說過最懷念的事情是騎在你爹脖子上拉著你媽手趕集的感覺嗎?她就天天到這集上等著,希望能夠碰到你。你不是告訴她你最喜歡你媽煮得肉丁面嗎?她就學會了做面條、煮面條。到最后,索性在集上支起了個面攤。都說這漂亮的女人傻,但是傻到這種程度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哎,陳鳳喜,你七年前到底給梓伊灌了什么迷魂湯,能讓她為了你心甘情愿的受這么多苦?”
陳鳳喜,葉梓伊的初戀。
準確來講,陳鳳喜根本沒有跟她談過戀愛。
高二那年,葉梓伊轉到濰市四中之后,就因為一件事而喜歡上了陳鳳喜。
陳鳳喜當了她兩年的夢中情人,她當了陳鳳喜兩年的長期飯票。
后來,葉梓伊、呂圣元、魯大將三人都考入了復旦大學,明明可以跟他們一起去上學的陳鳳喜卻選擇了一個三流的醫學院。
臨別之際,陳鳳喜與葉梓伊相約,四年之內誰也不聯系誰,等到大學畢業之后,如果她沒男朋友,他沒女朋友,那么他們就結婚!
本以為大學生活會讓葉梓伊忘記自己,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執著。
“對不起……”
眼淚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陳鳳喜高傲的頭顱一點一點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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