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毅的話讓八苦懸在嗓子眼兒的小心臟回到了原位，不過卻讓陳鳳喜的小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

對于任何一個國家的保密機構來說，最敏感的詞不是恐怖分子，而是中情局！

一旦有誰和這三個字扯上關系，那他原本光明的前途都會變得陰暗無比。

陳鳳喜的前途本就不怎么光明，要是再因為中情局而變得陰暗起來，那他找誰說理去？

冷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用著急，慢慢想，編好了再說。”

陳鳳喜面色平靜地說道：“我能抽根煙嗎？”

冷毅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當那香醇的煙霧從鼻子噴出來的時候，陳鳳喜便是大搖大擺地坐到了冷毅對面的椅子上，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這人比較現實，不相信國家也不相信黨，我只相信我自己。為了能夠讓自己活得好一些，我得做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得和很多不愿意合作的人合作。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所以我才想幫著馮司令打造出一支過硬的隊伍來，這年頭，有啥在手都不如有兵權在手！等到部隊練出來了，我就會借著演習的名義來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冷毅不冷不熱地說道：“你這兒編了半天，就造出了這么一套毫無營養的東西？”

陳鳳喜毫不畏懼地說道：“那你想聽什么？”

冷毅似笑非笑地說道：“就算你不說點為了國家為了黨這種客套話，你也應該說點為了人民這種面子話吧？你這說來說去，弄得好像這支隊伍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一樣，你覺著，上面會在文件上蓋章嗎？”

陳鳳喜有些傻眼了，這個冷大局長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前后語怎么讓人有些摸不著脈呢？

冷毅掐滅了煙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一個人只有大的目標，才能有大的成就，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你視野中的那一小部分，就算給你一支這樣的隊伍，又有什么用？”

陳鳳喜試探性地說道：“那個……冷局長，我這人腦子不太好使，您……能再說明白點嗎？”

冷毅用一種逼人的目光看向了陳鳳喜，冷聲問道：“你告訴我，對于一支部隊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

標準的答案應該是作戰能力，但是很顯然，這不會是冷毅想要聽到的。猶豫片刻之后，陳鳳喜才緩聲說道：“這得看是什么部隊了，如果是普通部隊的話，最需要的是執行能力。如果是常規作戰部隊的話，那需要的就是作戰能力。如果是非常規作戰部隊的話，那需要的東西只有一樣，就是對上級的絕對服從！”

“馬屁精！”冷毅沒好氣地白了陳鳳喜一眼。

陳鳳喜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不是在說好聽的，而是在說實話。因為任何一支非常規作戰部隊存在的理由，都是為了去完成常規作戰部隊無法完成的任務，想要達到這一點，隊內的士兵必須得變成一部殺人機器。只要作戰命令一下達，無令是老人還是女人，不管是孕婦還是小孩，只要是阻礙任務進行或者破壞任務的人，都必須得死！這種心理素質僅僅靠訓練是不夠的，還得依靠對命令絕對的服從這一信念才能完成！這，也是中情局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情報組織的原因，因為他們可以為了任務而泯滅人性！”

冷毅冷冷地說道：“要是照你這么說，這支部隊要是落到心術不正的人手里，那不是成了一個可怕的恐怖組織？”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每一個軍事組織本來就是潛在的恐怖組織，世界各地的軍事叛變已經向我們證明了這一點。這就像一把雙刃劍，是殺敵還是刺傷自己，得看握劍的人的能力！”

冷毅逼問道：“那你說說看，怎么才能讓這把劍只殺敵而不傷到自己？”

“很簡單，訓練和作戰分開，管理和指揮分開。”

“怎么講？”

“訓練和作戰分開，也就是訓練他們的教官不能與他們的行動產生任何關聯。管理和指揮分開呢，也就是營地的管理人員不能向士兵們下達作戰命令。”

“那這還是軍隊嗎？”

“不是！”

“那你說這些有用嗎？”

“有用！塔利班、基地組織以及世界上聞名的恐怖組織皆是用這種方式來經營自己的集團，這是一種看似松散實則固若金湯的管理模式。教官不參與作戰，就不會令士兵產生依賴性。管理人員不指揮戰斗，這就可以放心的使用優秀的管理人才，而不是軍事人才。當然了，這套體系最大的問題在于下達作戰命令的人，這種部隊的作戰命令必須得至少由三個人同時下達才能生效，這樣主要是為了防止下達了錯誤的命令或者士兵們被利用做了違法的事情。”

冷毅干巴巴地望著陳鳳喜愣了半晌才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用管理恐怖組織的方式來管理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