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不然的柏油地面,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再加上造型古樸的三層小樓,眼前的區域咋一看就像是進了某個高級療養院,但是在空氣中彌漫著的卻不是療養院里頭那種輕松愜意的氣息,而是凝重、莊嚴和神圣。
任何人走在這里,恐怕都會像陳鳳喜似的想入非非。這里太過神圣,也太過神秘,陳鳳喜甚至都在琢磨著萬一碰到某位國家領導他應該怎么介紹自己,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別說是國家領導了,這一路走來,他連個人都沒有看見,看到的只是一輛輛緩緩駛出或者駛入的紅旗轎車。
“同志,請出示證件!”欲直接走出大門的陳鳳喜被人攔了下來。
與門那邊全副武裝的警衛不同的是,這邊大門旁邊的兩個人穿著都十分正式,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從他們那一腦門子的汗就可以看出來,在這個時候穿成這樣站在這里有多么痛苦,可是兩人的臉上均是看不出絲毫異樣。
陳鳳喜連忙說道:“那什么,我是從保密科出來的,沒有證件,你們可以給保密科孫科長打個電話!”
兩人看向陳鳳喜的眼神不再是冷酷無情,而是充滿了驚奇與懷疑。左側的警衛連忙跑進了一旁的別墅里,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帶著一個面色冰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你是陳鳳喜?”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問道。
“嗯,是我。”陳鳳喜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有人要見你。”說完話,中年男人便是走向了一旁的奧迪a6.
陳鳳喜眉頭不覺一皺,他有些費解,難道這里的人都不能直接說明白是誰要見自己嗎?干嘛每將你都得整的那么神秘?懷揣著一肚子好奇心,陳鳳喜坐進了車子的副駕駛上。
一坐進車子里頭,陳鳳喜就傻眼了,他在車子的中控臺上見到了傳說中的車載導彈防御系統!
車載導彈防御系統是與軍事衛星相連的智能性防御系統,最早在車上裝上該系統的是美國,在近幾年才慢慢發展到了各個軍事大國的總統用車基本上都會配上這么一個防御系統。
如果有正在飛行的軍事導彈出現在五十公理范圍之內,那么天上的衛星就會在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給司機,司機只要輕輕按兩個按鈕,車上的反導系統就會運作發射車上的反導導彈。不過反導導彈一般都用不著,因為彈導部隊會和司機一樣在第一時間就接收到有導彈襲擊的信息。
這種車載導彈防御系統并沒什么稀奇的,令陳鳳喜感到稀奇的是為什么裝有這種系統的車子竟然會是奧迪而不是紅旗,而且還是就那么看似隨意停放在路邊的奧迪。
在汽車行駛途中,陳鳳喜暗暗感受著和打量著車子的一切。
毫不客氣的說,這是一輛可以憑借自身就能防御反坦克導彈的車子,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是以陳鳳喜的軍事素養他可以確定,這輛汽車絕對可以抵御反坦克導彈的攻擊。
這種安全級別的車子,用大拇指頭想想都能知道坐他的人是誰,這讓陳鳳喜禁不住就有些激動起來。
本以為會被司機拉到一個更高安全規格地方的陳鳳喜發現司機竟然將車子駛進了一個普通的部隊大院門時,不由就有些傻眼了,這種還有自行車棚的部隊大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國家領導住的地方。
將車子中規中矩的停在停車場上后,沉默了一路的司機才緩聲說道:“十八號樓、二單元、五零一,你直接過去吧。”
“哦。”陳鳳喜怯怯地點了點頭。
坐在小區花園里下象棋的老頭,拖著拉桿車買菜的老太,還有那你追我趕著的孩子,除了大門口兩側的崗臺上筆挺的武警之外,這里跟那普通的小區沒有任何差別。
車子和小區天壤之別的差距令陳鳳喜不由就對要見自己的人好奇起來,很顯然,重要領導是不會住在這種地方的,那不是重要領導,怎么會有那種級別的專車呢?還是說這個司機只是把自己送過來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正當陳鳳喜暗暗犯著嘀咕的時候,高速旋轉的輪胎突然急剎與地面發出的刺耳摩擦聲在大門口處響了起來。
扭頭看去,是一輛掛著軍牌的大切諾基,車頭挑釁意味十足的緊挨那站在崗臺上的武警而停。
一個肩膀上扛著少校軍銜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從他臉上的眼鏡和白皙的膚色就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個長年坐辦公室的科研類軍官。
“啪!”
少校下車之后不由分說就給了那武警一個耳光,這一巴掌下去,讓本就已經吸引了眾人目光的情況瞬間就把人群給吸引了過去。
崗亭里的武警連忙跑了出來勸架,但是那個少校似乎并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依舊在那里囂張地指著被打武警的臉罵著。
陳鳳喜本來不想看熱鬧,但是他看到那中年男人都走過去了,他也就跟了上去。
“你信不信我扒了你這身皮!”
走到近前的時候,恰巧聽到了少校那無比囂張的聲音。
“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點給馬主任道歉!馬主任,您消消火,他是新來的,不認識嫂子的車,所以才鬧出了這些誤會!”
“誤會,知道這個誤會讓我丟了多大的人嗎?小子,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把你們隊長找來!”
臉都已經流血的武警神情漠然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的上級一邊向少校低三下四的陪著笑臉、一邊怒不可遏地呵斥著自己,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有些懵了。
“不是大院的車子本來就不讓進,仗著自己是個軍官就耍橫啊?”
“就是,不就是個少校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什么車都隨便進的話,還要他們干嘛?”
“什么玩意兒!”
人群開始對這位馬少校發出了譴責的聲音。
不過這個馬少校似乎并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反倒是被人這么一說氣焰更加囂張地叫道:“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是誰嗎?不知道就給我一邊呆著去!”
“這位同志,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住在這里的可都是為了國家奉獻了一輩子的老軍人!”
“真有臉在這里說,為國家奉獻,你們為國家奉獻什么了?我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我是馬永富,回去打聽打聽我是誰在這里跟我廢話!”馬永富囂張的態度令人感到詫異,不過人群的反應更加令陳鳳喜感到不可思議,一聽到馬永富的名字之后,原本還打算為小武警打抱不平的群人紛紛面帶難色地退了回去,眉頭緊皺地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韓云笈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向馬主任道歉!”班長見馬永富連自己的名字都報出來了,知道這事兒要鬧大了,一把將韓云笈扯到了身前,摁著他的脖子就讓他給馬永富道歉。
“我沒錯!”令人意外的是,韓云笈竟然固執地甩開了班長的手,態度堅決地叫了起來。
“砰!”韓云笈的話音一落,那馬永富就給了他一拳。
鼻血四濺的韓云笈在第一時間就攥緊了拳頭,他還沒有出手呢,那馬永富就囂張地指著他叫了起來:“想打我?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敢動我一指頭試試!”
“云笈!”
“云笈!”
“別沖動!”
韓云笈的戰友一個接一個的在那里拉著他。
“今天我不要是不扒了你這身皮,我就叫馬永富!”說著話,馬永富就掏出了電話。
班長見狀連忙拉住了他,陪著笑臉說道:“馬主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剛來這里站崗沒多久,您就別跟他計較了!”
“不跟他計較?你說得倒好聽!我老婆拉著我岳父岳母來這邊看看房子,你們倒好,竟然把他們給攔住了,你讓我這臉往哪擱?”
班長見馬永富態度十分堅決,朝著韓云笈就咆哮道:“韓云笈,你還愣著干嘛,快點過來道歉,難道你真想卷鋪蓋回家嘛!”
一聽到要卷鋪蓋回家,韓云笈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凄慘起來。
最終,他松開了緊攥的拳頭,低下了倔強的頭顱,咬牙切齒地說道:“對……不……起!”
班長厲聲喝道:“大點聲!”
韓云笈驀然抬起了頭,仰天長嘯道:“對不起……”
悲憤的聲音聽上去讓人很是心酸,與鮮血混在一起的淚水更是讓人對其感到同情。
“啪!”
馬永富竟然又給了那韓云笈一個耳光,橫眉豎眼地叫道:“你特媽的這是在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