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本是放松休閑的場所,可是現在,沒有幾個泡吧的人是為了放松,甚至還不辭辛勞的想要更加累一些。所以,酒吧就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夜店。
由于酒吧是現代都市的重要配置之一,所以看一個城市的發達于否,通過夜店的質量就可以看出來。
深圳,這個因為鄧爺爺而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城市,其夜店的規模與花樣,足以令北、上、廣這三大城市為之汗顏。
中華路這條街酒吧林立,有奢華的爵士,也有高檔的慢搖,更有喧囂的熱吧,無論你是哪個層次的人,在這里,總能找到適合你消遣娛樂的地方。
這里,是整個深圳時尚的中心點,時尚二字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背著lv穿著gucci的曼妙女郎比比皆是,就連那些酒吧服務員都有穿著愛馬仕的,要是不穿件國際名牌,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
潮流,位于街中,名字很有氣勢,只不過進去之后會發現,這里的裝修并不起眼,甚至會讓人有些失望,只是在舞臺上那八根氣勢非凡的石柱上的雕刻使這里顯的有那么幾分韻味。
現在時間還早,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服務員也好、公主少爺也罷,都在那里裝扮著自己。
與這些濃妝艷抹打著發蠟啫喱的人比起來,趴在吧臺上抽煙的陳鳳喜顯得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他也穿著服務員的服裝,只不過他的腳上并沒有油亮的皮鞋,他的頭上也不是時髦的發型,整個人散發出來的也不是那種陽光、帥氣的氣息,而是一股子死氣沉沉的壓抑。估計換誰落得這種地步,都會感到壓抑。
晚飯過后,酒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陳鳳喜也像其它服務員一樣開始忙碌起來。
只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機械化的笑容,有的只是一抹思考者般的深沉。
“莫姐!”
“莫姐!”
“莫姐!”
一個穿著黑色深v晚禮服的女人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殷勤的上前獻上了自己最真致的笑容。
不過這個女人顯然對這些諂媚的小子不怎么感冒,她直接就搖著那肥碩的屁股走到了那個陳鳳喜身前,打了一眼男人的鞋和他的發型,好心說道:“鳳喜,你這樣哪行,你老是這樣哪能賺到錢?難不成,你真準備只靠工資吃飯?”
陳鳳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笑起來這么好看,可就是不愛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家仙是怎么想的,讓長的這么帥的男人在這里上班,也不怕被人勾走了。”莫姐一臉不解地嘀咕一聲,在臨走的時候,還從包里掏出了一盒軟蘇煙放到了陳鳳喜襯衣的口袋里,大大咧咧地說道:“天天連包像樣的煙都抽不起。鳳喜,哪天你跟家仙黃了,就找我。姐包你!”
莫姐走后,陳鳳喜便是將那盒軟蘇塞進了褲子口袋里,看著那個女人還算豐滿的背影,陳鳳喜不由就是哭笑不得地笑了起來。
莫姐是這里的公關經理,下面人都叫她莫姐,一些顧客都叫她莫子,至于她的真名,沒有人知道,在這種地方混,沒有幾個人會用自己的真名,甚至就連登記時候用的身份證,都不一定是真的,也就是陳鳳喜,會在這種場合以真名示人。
掙扎的結果就是折磨,折磨的結果就是痛苦,苦著苦著,陳鳳喜就習慣了這一切。想要從胡家仙的控制下逃脫,簡直比從關塔那摩越獄還難!
“吱……”
“吱……”
兩輛紅色的汽車以夸張的速度剎停在了潮流吧的大門前。
紅色的寶馬z4在這條街上并不太惹人注意,但是那輛黑色的邁凱倫12c卻足以令人側目。無論是路上的行人,還是站在潮流吧門口的服務員,均是被從車上走下來的三個女人吸引了眼球。
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再加上那種極其富有侵略性的漂亮和奢華的打扮,讓那些色狼都不敢在她們的身上做太多停留。
在這條街上出現的大多數女人,身上都會背一個lv的包,或者戴一塊像歐米茄這樣的名表,但是像她們這樣,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全部都是國外奢侈品牌的女人,卻并不是多見。
三女每個人身上的行頭,都可以輕松買下她們的座駕。這種女人,令人不敢直視,最起碼那些習慣了和白領富婆打情罵俏的服務員們,不敢去直視。三個女人就像是那出巡的公主一樣,挺著胸脯走進了潮流吧。
三女的出現,在服務員的圈子里邊掀起了不少波瀾,不過這個波瀾,對陳鳳喜的影響并不是特別大。
“我擦,這三個女人真他媽有錢。”
“怎么了?”
“咱們家里的震店之寶都被她們給點去了。”
“不是吧?那瓶八二年的拉菲堡?”
“是啊!”
“我去,有錢,真他媽有錢,趕緊去賣弄賣弄你的風騷,讓她們把你包頭了吧。”
“……剛剛已經賣弄過了。”
“你們瞎叨咕什么呢,那種女人是你們敢想的嗎?還不快點給我干活去!”
正談論的熱火朝天的服務員,被魁梧的東北漢子給吼開了。
盧雄,潮流吧的經理。
他的身材很魁梧,可以和魯大將媲美。
吼走那些家伙之后,盧雄便是湊到了陳鳳喜身前,看著陳鳳喜口袋里邊的煙問道:“莫姐給的?”
陳鳳喜點了點頭。
盧雄一臉羨慕地拍了拍陳鳳喜的肩膀,道:“你這家伙,天天悶不作聲的,就把莫姐這個富婆給搞到手了,厲害啊。”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怎么,你對她有興趣?”
盧雄連忙擺了擺手:“她?算了吧,養不活。”
“讓她養你唄。”陳鳳喜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我覺著還是算了吧,我怕被她那大腚對坐死。我忙去了,回頭聊。”
盧雄來的快,去的也快,像平常一樣,又是自來熟的和店里的客人打招呼去了。
陳鳳喜經常到夜店,但是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夜店人們的生活。
這些看似衣著光鮮的家伙背后,都有著一段令人心酸的過往。
特別是那些對誰都要獻上媚笑的小姐,十個有八個,都是為了家人或者男朋友下海,而到最后的結果,往往都是遭到家人的鄙夷和男朋友的拋棄。
跟著胡家仙,陳鳳喜學會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孤。以前他也孤,但是并沒有像現在這么孤。以前還沒有發現,現在他才覺著這個孤點沒什么不好,特別是在這種喧囂的環境里,視旁人無物的這種孤獨感,令他感覺很不錯。雖然有那么點入定的意思,但是他覺著,這更多是一種心境上的境界。
凌晨一點,潮流吧的生意已經進入了高峰。
色狼們已經開始大膽的去占那些微醉女孩的便宜,更有甚者,會直接挑幾個已經喝醉的女人帶走。
陳鳳喜已經幫四對男人清醒女人喝醉的情侶們叫了出租車了。
他們是不是真的情侶,沒有人在意,連酒店都不會去管這些,他們更不會去管。
不過,那三個女孩,卻是始終無人敢去接觸,自始至終,她們都是在那里獨飲著。
來夜店釣魚的,都是有自知知明的,他們只會去抓肯定能到手的獵物,絕對不會去碰那些永遠無法到手的獵物,比如坐在二樓拐角的那三位。
從三個人選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來,她們來這里,是為了喝酒來的。
因為那個地方,根本看不到熱鬧的舞池,更看不到舞池中間那八根石柱上的表演。
凌晨三點,酒吧的人群開始三三兩兩的散群。
來的時候都是孤單影只,走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成雙成對,這,就是夜店,一個造就一夜戀人的溫床。
“啪啦!”
“滾開!”
酒瓶的破碎聲和女孩憤怒的叫罵聲在二樓拐角響起來的時候,除了陳鳳喜之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了過去。
“雄哥,這三個娘們太橫了,根本……不讓人說。”被罵下來的服務員一臉的憤怒,不過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這里發發牢騷而已。
盧雄皺了皺眉,道:“也不能因為這三位大小姐咱們就不關門了啊!那個誰,鳳喜,你上去和她們說說,咱們要關門了。”
陳鳳喜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抹布,直接就走上了二樓。
“暄暄,你就別生氣了,為了那種男人,不值當的。”
“小靜,陌陌,我想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那么對我?我對他那么好,我對他那么好,他憑什么那么對我?”
上了樓梯,陳鳳喜就聽到了三女的對話。
從對話中可以聽的出來,那個叫暄暄的女孩失戀了。
別說是暄暄不明白了,就連陳鳳喜都不明白,像這種資質優良的女孩,怎么也會被人甩掉?
暄暄已經有了醉意,趴在桌上開始抽泣起來。
那個叫小靜的女孩坐在她旁邊,不停的安慰著她。
至于那個叫陌陌的女孩,卻是有些沒心沒肺的在那里玩著手機、看著微薄。
陳鳳喜直接走到了卡包前面,客氣地沖著三人說道:“對不起,我們要打烊了。”
暄暄二話不說,撿起桌上的杯子就摔到了陳鳳喜腳下碎玻璃上,怒聲吼道:“滾!”
陳鳳喜低頭瞥了瞥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空酒瓶,不急不慢地說道:“天下最傻的事不是去愛一個自己不該愛的人,而是為了一個不值得自己恨的人而作踐自己。我可以再幫你爭取一個小時,只有一個小時。”
說完陳鳳喜就扭頭離開了。
他的話,讓三女均是愣了一下。
不知是陳鳳喜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三女已經在這里呆煩了,在陳鳳喜下樓后不久,三人就結賬離開。打掃完衛生,陳鳳喜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黑暗中的那盞燈,令人向往,也令人迷茫。
看著在風中搖曳的燈光,陳鳳喜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憤怒。
胡家仙,這個妖女,不光有魔鬼一樣的身材和樣貌,同使也有著魔鬼一樣的心腸。
為了防止陳鳳喜逃跑,胡家仙給陳鳳喜下了一種奇怪的毒,如果他不想再被那冰冷刺骨和火燒心肺的感覺折磨,他只能乖乖的聽胡家仙的話,因為只有她燒出來的湯藥,才能讓陳鳳喜的病痛不發作。